格物这门课,本就是黄月英打算在孩子们有了一定数学基础后再拿出来的。
这群孩子,成绩本就不错,典籍也好,数科也好,都没有太过偏颇,而且理解起来比其他孩子稍快些。
又经过了大半年的实践,在数学方面的进步是很大的,他们已经能熟练的解析工程相关、速度相关的大部分问题了,甚至多数人还能举一反三。
这期间,诸葛均几人也时不时会给其他孩子讲解,他们本人的基础也扎实下来。
而这,才是黄月英敢开这门新课的关键。
有人能理解,听懂,转化为自身的知识后,再去教授他人,以一带多,对大家都有帮助。
于是,这门课,便在万物下落这个问题中,开始了。
……
早上的课程结束,黄月英便直接宣布了放学,而后留了作业。
众人都还是觉得新奇,即便回家路上也是不断讨论。
更有甚者,出了族学就开始在路边捡小石子,往远处丢,往天上丢。
嘴里还嘟囔着,“真的不能飞上去吗?那鸟为什么能飞?”
“你去当一次鸟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
见着这一幕景象,黄月英无奈摇头,谁说古人封建的?
她在这时代所做的事情,可都有人能理解,而且还不少。
“杨虑,见过女君。”杨虑走了出来,神情有些激动,眼中全是对未知的向往,原本他想喊阿楚的,可……到底身份不同了。
“阿虑怎这般见外?”黄月英转过身,看向杨虑,笑问。
杨虑轻咳一声,“未曾想,阿楚是女郎君。”
黄月英失笑,于是拱手道歉,“此事是我不对,阿虑莫要气恼。”
“自……然没有气恼,虑还不至于与一名小女娘气恼呢。”
“小女娘?”黄月英眯了眯眼睛,“阿虑年岁比我要小吧?”
杨虑又是轻咳一声,还真是,“又待如何?”
“阿虑不懂长幼有序吗?”
杨虑气笑,这是想让他喊姐姐呗?
“虑与阿楚,可未分长幼,乃是以友相交。”
黄月英笑着点头,“嗯。”
随即又道,“一起走走吧。”
“也好。”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出了族学,往水边而去。
入眼的,是已经长高许多的禾稻,满是绿色,此时恰巧近正午,田间劳作之人不算多。
“阿虑来了楚安,竟也未曾告知一声。”
“小先生不是去游学各地了吗?虑如何告知?”
两人于是相视一笑。
“如今天气尚可,阿虑的身子看着确实好了不少,恰巧,仲景先生回来了,阿虑择日可去求一番医药。”
杨虑点头,“嗯,正有打算。”
黄月英心里了然,随后走至树下,望向南面。
“阿楚在想什么?”杨虑不解,见着黄月英眼中似有愁思。
“在想,这天下何时能定。”黄月英笑答。
杨虑也只是摇摇头,笑了笑。
这半年多来,他的身子比以往要好上一些。作为小先生“黄楚”的好友,他当然不止一次的试过站在黄楚的身份去考虑问题,分析大势。
发现,自“黄楚”出仕,荆州的发展看似好了不少,文治武功皆有所得,但依旧困于局中。
不过,天子那封求援信,的的确确给了荆州一个破局的机会。
但,不知为何,州牧府那边竟无与许昌开战的意思。
“阿楚不过这般年岁,现在想这些,未免太早。”杨虑道,“但……虑心中有惑,还望阿楚能够解答。”
“嗯。”
“天子求援信既为真的,缘何叶县那头没有动作?”
黄月英叹气,“州牧,病倒了。”
“啊?”杨虑愣住,随即想到这几个月的传言,很快就理解了。
刘琮出面做事,并非是大家为他铺路,而是因为刘表病倒了?
“琮公子要承州牧位?”杨虑脑中急转,问。
“未曾。”黄月英摇头。
如今袁绍虽逝,但曹操也还未能一定北方,荆州真正能发展的时间,也就剩这几年了。
刘琮……是能当荆州牧,可刘琮能力不足以支撑他鼎立一方。
即便,有文臣武将协助,不明的君主,会令臣子寒心,而且,刘琮怕是做不到与历史上的阿斗一般,全然信任她以及其他人,这就会对未来造成极大的不便。
所以,在黄月英的计划中,整个荆州,是要归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刘备,则是她要推出的站在台前的人。
杨虑则是松口气,“看来州牧的病已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