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个月时,韩嵩便已经令侍从前往荆州各世家通报,所以今日到场之人,还不仅仅是寒门子弟。
而为了让这场会更加官方、更具威势,韩嵩甚至还给刘琮这位新任州牧上了折,说是荆州境内之贤才,也该让州牧掌一掌眼。
这份折子,最后到了刘琮手上,那是在黄月英的允许下送进州牧府的。
既然刘琮与韩嵩合力要办这么一场,她如何能不允?
难得要到年关了,看些热闹也是不错的。
于是,黄月英便与蔡、蒯二人,一步一步的进了韩府。
正厅之中,主位上,刘琮居中,韩嵩居左,已经是演起了君臣相知的场面。
厅中,不少文人士子见着这新任州牧,想起他上任后为父守孝至今,也是多有敬佩。
再加上刘琮对韩嵩又特别尊敬,一下子就让人有了不少好感。
“岳丈来了?”刘琮见着黄月英几人进来,脸上神采飞扬,便率先对蔡瑁见礼。
蔡瑁赶紧还礼,大庭广众之下,礼节还是要注意的。
图还未穷,匕也还未现,总是要演上一场。
“岳丈、叔父、阿楚,快请入座。”刘琮又是笑着对三人道。
三人自是点头应下后,方才入座。
对于三人的到来,厅内士子们更是热情了,议论声一下子多了不少。
“未曾想,主簿与军师也来了,这是当真想在今日这辩贤会上寻得贤才了?”
“连女君都来了呢!必是要为荆州选得贤才啊!听闻,北方那位已经征了乌桓,还赢了,此刻正在班师的路上呢!”
“夏侯元让死在许昌,待得北方那位回到邺城,必是要挥兵南下的!”
“区区逆贼,连左将军那关都过不了呢!”
黄月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这些青年士子的议论,又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在她这个方向停留许久,便看向主位上的刘琮,“外兄,可还要等人吗?”
刘琮扬起笑,摇头,“已经到齐了。“
旁边,韩嵩倒是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黄月英。
听闻,这位女君手段神奇,拥有着点石成金的本事,家中这金山银山都是要堆不下的。
当然,他还听闻,新州牧到现在才能出府,也是拜这位女君所赐。
方才他见着三人走进来的顺序,却觉得并非如此,蔡瑁,才是在三人中占了主位的。
也就是说,这位女君很有可能是被蔡瑁推出来的挡箭牌,因为,是蔡瑁想要更进一步。
想到这些,韩嵩浑浊的老眼之中也闪过了几分不屑,蔡瑁的才能,他还是知晓的,是有几分,但并不大。
若是荆州给了他,必然是会将荆州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相反,曹司空却是一位千古难逢的明主,也幸好,刘琮也觉得天下不能再打下去了,百姓承受不起,愿与曹司空言和,共佐汉室。
如此,他才应了刘琮那封信,替刘琮办了这么一场辩贤会。
“既如此,老夫作为此间主人,便僭越了。”韩嵩笑呵呵的开口,而后看向场中众人,“今日,多谢诸位青年才俊给了老朽一个面子,于此风雪中聚于寒舍,嵩只得略备薄酒,以助诸位抵御寒气。”
另一边。
“这中气十足的样子,的确不像生病。”蒯越轻声对着黄月英道,“阿楚是怎么知晓他是装病的?”
“昔日姨丈为荆州牧,他恶了姨丈,为免家族没落,只得暂时忍气吞声罢了。”黄月英解释,“坊间传闻他是真的病了,但其实外人谁也没见过他病了,我令人打探了他府上的情况,才知晓他是真的装病。”
蒯越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蔡瑁却是插了一句,“看他今日说法,是要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给琮儿站台了。”
“他垂垂老矣,一人难以撑住局面,傅巽不是离他不远吗?”黄月英提醒了一下。
两人再看过去,果真,傅巽离韩嵩很近。
“是以,本次辩贤会,开始。”韩嵩笑着宣布,“所谓辩贤,顾名思义,便是要分辨贤才,但,何谓贤?”
何谓贤?
场内士子便都思索了一番。
这相当于考官已经给了题目,要他们作答了,可如何组织言辞,却还需构思一番。
“德才俱佳,谓之贤也。”当下,便有一青年士子站起身,对着众人拱手见礼,而后破了题。
黄月英听了,倒也算是赞同,的确是要有德有才,才能称得上是贤。
“德者,升善也,以善为德,以累善为德,可谓德也。”那人继续道,“才者,能也。夫管子,天下之才也,曾言仓禀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四维不张,国乃灭也……”
黄月英也是不断点头。
德,本意为升,慢慢的衍生出其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