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治病是治病,平时是平时,该注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 华子良下了车,背过身说道:“下来吧二芳,赶紧回家,要不你爹找来,看见我们挤在一起开车,还不打死你?” “行了子良哥,我听你的。” 二芳终于下车,拉着华子良的胳膊:“子良哥,你为什么不看我,是真的生气了吗?” “没有,我……” 华子良不敢转身,不敢看二芳的脸,怕自己控制不住对不起人家,撒谎道:“二芳,你也转过去,我要、要……去路边上个厕所。” 二芳噗的一笑,转过身去。 华子良向后走了几步,扭头看看二芳的背影,冲着路边的草丛解决问题。 可是某个零件很不听话,倔强无比,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半天也没尿出来。 半晌,华子良走回来,上车赶路。 二芳站在车斗里,扶着横梁,笑道:“子良哥,饭前便后要洗手哦,不讲卫生,会得脏病的。” “去去去,小丫头不懂事,别乱说。”华子良脸色一红。 二芳咯咯一笑,又问道:“子良哥,你裤兜里藏了什么东西,刚才一直硌着我屁股。” “胡说八道,哪有什么东西?” 华子良很羞臊,挂上高档,叫道:“二芳你的手抓紧了,我要开飞车了!” 二芳蹲下来,用力抓住拖斗前端的横梁:“飞吧子良哥,带我飞!” 柴油机通通通地冒着黑烟,在山村的道路上飞驰。 华子良在前面驾驶,像是冲锋陷阵的勇士,勇往直前。 二芳在后面,兴奋得就像迎风的燕子,顶水的鱼,脱了笼头的小毛驴! 花溪村有四大欢的说法:迎风的燕子,顶水的鱼,脱了笼头驴,春二三月的大闺女! 燕子迎风,鱼儿戏水,那种欢快的姿势不用多说。 小毛驴脱了笼头,就可以偷吃了,自然也是欢天喜地。 春二三月的大闺女嘛,摆脱了冬天里厚重棉衣的束缚,换上轻巧合身的春衣,在田间地头,在山间野外追逐打闹,嬉笑游戏,更是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刻。 可是,华子良和二芳快要飞到村口的时候。 迎面走来一个大汉,在月色下挥手拦车。 是二芳的老爹罗志勇,手里还拿着一根使牛的鞭杆。 这老头拦车,不站路边,却站在大路中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幸好有大月亮,华子良老早就看见了,急忙减速,一边大叫:“闪开,快闪开——!” 手扶拖拉机挂上高速挡,也能跑出每小时四十公里的时速。 撞死人没问题的! 罗志勇披着衣服,就像大侠西门吹雪一般,在月色下衣袂飘飘,等拖拉机到了近前,才不慌不忙地跳开,让开道路。 华子良也停了车,抱怨道:“罗大叔,你这样拦车,想害死人啊!” “我来接二芳!” 罗志勇脸色很难看,瞪着二芳,抡起手里的鞭杆作势欲打:“你个死丫头,都半夜了还不回家,在外面鬼混什么?” “谁鬼混了?我今天下班迟!” 二芳扬起脸,据理力争:“现在才八点多,怎么就半夜了?” “你还敢顶嘴?” 罗志勇再次举起鞭杆。 华子良急忙拦住:“罗大叔,二芳这么大了,你还打她?” “我打她,关你什么事?” 罗志勇甩开华子良的手,逼问二芳:“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还坐了子良的车?” 何止坐车啊,还开我的车呢。 华子良心里冷笑。 二芳昂头说道:“子良哥在镇上给人看病,遇到了我,就顺路带我啊。有顺路的车,又是村里的熟人,我怎么不能坐车?难道不坐车,一定要走回来?” “你……” “行了罗大叔。”华子良叹气: “你还是给二芳买个自行车吧,她每天上班,走小路来回十几里,走大路来回三十里,你就不心疼?镇上小混混多,二芳每天晚上回家,也不方便。” “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罗志勇冲着二芳喝道:“还不下车,我打断你的腿!” 二芳气嘟嘟的,跳下车来,冲着华子良挥手:“子良哥你先走吧,我爹就这样,不讲道理。你上次帮他卖牛肉,他还是这样子,好像你欠他钱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