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数次猜过当年欺负沈青梧的主意,是张行简出的。是她带着张行简去见伯母,才害了沈青梧。可她没有证据,没有人告诉她真相。 她对自己这个未婚夫君从来很警惕。 而张行简竟轻轻松松地对她承认,是的,他就是那个坏人。 他将他的把柄给沈青叶。 他…… 沈青叶抿唇,心想张行简是再一次断绝他与沈青梧任何可能的机会。这人如此冷漠,一丝半点机会都不给沈青梧。他在当年,就打定了那样的主意。 可是沈青叶忍不住看张行简一眼,心中的些许疑虑乱成一麻:张行简为什么要一次次断绝可能? 姐姐……姐姐似乎也不曾对他如何。 他断绝的,到底是姐姐,还是他自己?他是怕姐姐忍不住,还是怕他自己忍不住? 沈青叶心事重重,沈琢在旁发现张行简已经向窗外看了五次了。 沈琢不耐烦地起身凑到张行简身边,张行简阻拦不及,沈琢已经打开窗子向外张望:“你到底在看什么?呃!” 他失声:“青梧!” 坐在张行简对面的沈青叶一下子起身,一同到窗边。沈青梧坐在对面茶楼中,沈青叶目有喜色,向外挥手:“堂姐!” 沈青梧:“……” -- 沈青梧不想见沈青叶。 她和沈青叶有什么好说的? 沈青叶给她写过几封请帖,她依然不打算在上元节和堂妹见面。而且这一次,不只有沈青叶,还有沈琢。 沈青梧更不想过去了。 但是她大约躲不掉。 窗对面的兄妹二人都用殷切欢喜的目光等着她,张行简在旁露出几分看戏的笑,沈青梧微微撇过脸。 旁人对她的几分好意,她一向记在心中。即使并不愿意见面,此时既然已经看到了,那就去见一见也无妨。兄妹二人,总不会比张行简更让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吧? -- 杨肃跟着沈青梧登上了宣德楼二层的雅间,迎面便是玉面郎君,其次才是那对兄妹。 张行简向沈青梧作揖。 沈青梧对他向来没表情。 张行简说:“沈将军,你们兄妹说完话,可否给在下留点时间?在下有事与你谈。” 当着他的面,沈青梧“啪”地关上了雅舍门。 长林在旁抽了抽眼睛。 杨肃目瞪口呆:看不出来沈青梧对她的心上人,态度这么恶劣。 最习惯的反而是张行简,他摸着鼻子笑了一下,对长林吩咐:“我们在外等一等罢。” 长林:“万一人家还不理你……” 张行简轻声:“我没有其他机会了。” 他垂下眼,今夜无论如何,他都要让沈青梧开口与他说话。 她想要他做什么,只要不过分,他都可以满足。他必须从她口中知道那方玉佩的来源,张家的秘密牵扯太多,他不容有失。 -- 雅舍中,沈青梧坐下。 沈青叶为她倒酒,轻声细语与她聊些闲话。 沈青梧不爱说话,雅舍中的气氛便有些尴尬。 沈琢受不了那种气氛,哗啦掀开一幅画:“青梧,你看看这位郎君怎么样?” 沈青梧手中转着酒樽,目光停顿了再停顿,几分茫然:这是一幅陌生郎君的画像。 她认识吗? 沈琢对她和颜悦色:“青梧,兄长准备了好些郎君的画像,都是东京的大好儿郎,与沈家也交好,你都看一看。这世上,不是只有一个张行简得你青睐……” 沈青梧:“……” 她撩眼皮,冷冰冰道:“谁说我青睐张行简?” 沈琢与沈青叶面面相觑。 沈青梧又说:“你给我找张行简的替代品?” 她放下酒樽:她只配得到张行简的替代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