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着醉倒的少女,神色柔和的笑了笑。
“我与这位姑娘十分投契,听她话语间,似乎与你十分相熟,不知是……”
“她是裴某的远房表妹。”裴璟珩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是在撒谎。
“哦?”三皇子略微诧异,“怎么从未见过,也未听你提起过?”
“她是我已故表姑母的女儿,幼年丢失,流落在外多年,刚找回来,此番正是要带她回京认亲。”
“原来是表姑娘。”三皇子轻轻点头,转身吩咐随从:
“去找两个仆婢来,送表姑娘回房。”
“不必劳烦殿下,殿下先回房歇息吧,我让人送醒酒汤来便是。”裴璟珩婉言谢绝。
三皇子见他婉拒,淡淡一笑,“也好。”
再次看了眼酒醉的人儿,他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
裴璟珩上前敲了敲石桌,声音如风过竹林,透着冷意。
“还能自己走吗?走不了的话,明日你就打道回府吧。”
又威胁她!
阮娆暗暗咬牙,假装酒醒地哼唧了两声,晃悠悠的站起了身。
“哎呀,头好晕。”
她踉跄往他身上靠去,趁机抓住他的衣角,仰起头。
“大人……”
月光下,她长睫扑朔,脸颊红晕,满园花开都不及她娇媚容颜。
更遑论那会说话的猫儿眼,眼角眉梢媚态天成,月光下更是水汪汪的一捧,仿佛醉人的春池,波光潋滟,碎了星芒。
裴璟珩淡淡转开视线,却忘了将人推开。
“从今以后,对外,你便是我已故表姑母的女儿,扬州知府的失散多年的嫡幼女。你可听明白了?”
阮娆愣了一下。
难道他方才出去是给她安排新身份去了?
可为何不是虞家二房?她都说的那么明显了,就差把甜水巷的名字说出来了。
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佯装欣喜。
“大人,那我以后便是大人的表妹啦?”
她大胆扯住他的衣角摇了摇。
“只是给你找了个掩人耳目的身份,方便让你出入京中各家内宅。”
裴璟珩冷冷转过身,打断她的幻想。
“三个月,你要交出阮孝廉所有私开盐井的位置和账本,还有他安插京中所有细作的名单。”
三个月,怎么这么巧,阮孝廉给她的也是三个月。
不行,两边必须得有个时间差,要不然她不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了?还怎么让他们狗咬狗?
“这么点时间哪够呀,京城那么大,那些‘姐姐们’又身在内宅中,我怎么可能一一找的过来。”她故作不满地嘟哝。
“大人再宽限些时日吧。”
“就三个月,若是到时间完不成,别怪我把你送回阮孝廉身边,陪他一起蹲大狱。”
话音落,他冷冷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今日,不是能耐的很么?”
哟,看来茶盏的事,他还在生气呢。
阮娆扯了扯嘴角。
她就是能耐,不光能耐,还故意能耐给他看,谁让他不肯答应她来着?
“多谢大人夸赞。”她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揶揄,笑的一脸促狭。
男人狭长的凤目变得幽邃冷沉,静静盯着她。
“今后在我跟前服侍,你最好收起你的小聪明,否则……”
话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十足。
“服侍?”阮娆像是没听到话里的威胁,一副噎住的神情,“怎么个服侍?咱们不是合作的关系么?我可没卖身给你!”
裴璟珩轻轻瞥了她一眼。
“我的马车从不载女子,你若不愿扮作小厮在车里服侍,那便走着回上京吧!”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他会在车里看到一个丰胸细腰,长腿翘臀的‘小厮’!M.biQUpai.
马车里,阮娆瞧着裴璟珩那铁青的脸,顿觉痛快。
让她穿那粗布做的短打褐衣,扮做小厮服侍他?
行呀,那她就扮给他看。
宽大的衣领遮不住雪白的脖颈,腰带勒的小腰盈盈一握,勒的胸脯鼓鼓囊囊,故意在他眼前晃。
果然,裴璟珩连茶都不让她煮了,命她老实去车厢角落里呆着。
阮娆乐得清静,靠在软垫上面闭目养神。
“子渊。”
马车暂停,三皇子的到来打破了死寂。
“长路漫漫,百无聊赖,不如你我手谈一局?”
“殿下请。”
棋案摆上,二人相对而坐。
三皇子一落座,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到一旁休憩的‘小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