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可就好心办了坏事了。呵呵。”
她若无其事的笑笑,粉饰太平。
其实在方才那一瞬间的动作里,她早已看清晋王妃袖中手臂上的伤痕。
有齿印,有鞭痕,也有被绑缚后的淤青。
同为已婚妇人,她很明白那样的伤痕意味着什么。
“王妃身份尊贵,收集露水这样的体力活,王妃何须亲力亲为?这里湿滑,王妃去旁边歇一歇,将瓶子交给婢女吧。又或者,王妃若是不嫌弃,臣妇也愿意替王妃代劳。”
说不出是同情还是什么心理,谭椿无不殷切的关心起薛静瑶来。
薛静瑶却摇了摇头。
“心诚则灵。这露水,我一定要自己采。”
谭椿见她坚持,于是扶着她往远处走了走,离湿滑的地方远了一些。
“这边花草也不少,王妃还是采集这上面的吧。”
薛静瑶点点头,接受了她的好意,开始认真收集起露水来。
靠近山泉,环境潮湿,树根附近开出许多颜色鲜艳的小菌伞,红伞白杆,圆头圆脑,煞是可爱。
薛静瑶会心一笑,蹲下身,将玉瓶倾斜,要去收集那伞盖上的晶莹露滴。
“王妃小心,那是毒蘑菇,人畜触之生幻,癫狂眩晕,神志不清,是以被叫做迷幻菇。”
阮娆及时出声提醒道。
薛静瑶一下愣住,生生顿住了手,无比后怕道:
“多亏了阮妹妹提醒,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她转头打量阮娆,“阮妹妹怎么会这么清楚的认识毒物?莫非熟悉药理?”
阮娆眼眸一眯。
看她可怜,好心救了她,结果却被她怀疑上了。
早知道就不该多嘴,看她喝了露水变得疯疯癫癫,多好玩。
“王妃有所不知,樱樱她自小失散,长于乡野间,自然熟识这些山间野物。”
谭椿及时出声,打了个圆场。
薛静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起身握住了阮娆的手,一脸诚恳的夸赞道:
“妹妹见多识广,果然不同于我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怪不得我家王爷自见了妹妹之后便害了相思,茶不思饭不想。”
阮娆神色一冷,淡淡抽回自己的手。
还以为她是真的来采露水的,原来是来游说她嫁给晋王的。
再一次后悔救她。
“我与王爷不过一面之缘,毫无干系,女儿家的名誉何其重要,还请王妃慎言。”
薛静瑶却不肯轻易放弃,再一次握住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
“妹妹,我家王爷虽然为人霸道了些,可却是真心喜欢妹妹的。我嫁给他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为了哪个女子如此劳心费力辗转反侧过。”
“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不就是觅得如意郎君么?王爷身份贵重,又一心向着妹妹,妹妹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妹妹放心,你若肯入王府,姐姐一定视妹妹如亲姊妹,不分彼此,相亲相爱……”
阮娆悄悄捏起了拳。
第一万次后悔救她。
这夫妻俩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都是不能救的白眼狼。
“王妃说笑了。臣女出身乡野,性情粗鄙,怎配与王妃互称姐妹?”
阮娆冷笑反驳。
“英雄不论出处,妹妹这般好模样,好能耐,便是出身低些又何妨?况且妹妹进了府,身价自然也要水涨船高……”
阮娆再不想听她废话,突然反客为主,紧紧攥住了薛静瑶的手腕,疼的她惊呼一声。
“你、你做什么?”薛静瑶明显受惊。
阮娆沉脸盯着她,一字一句问道:
“我方才刚救了王妃,王妃却非要劝我嫁给晋王。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良心?”
说话间,她不由分说掀开薛静瑶的袖摆!
薛静瑶极力维持的体面,顿时哗啦啦碎了一地。
雪臂上布满了青紫红三种颜色的瘢痕,新伤堆叠着旧伤,看上去狰狞瘆人。
堂堂王妃,竟然伤痕累累,连个干粗活的丫鬟都不如!
遮羞布被扯下,薛静瑶顿时咬唇,面如白纸!
阮娆却不依不饶,又补上一刀。
“晋王爷究竟是霸道还是残暴,王妃敢当着这些伤痕的面,再说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