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竟能得状元郎如此青眼?竟连名声都顾不得了!
万道视线汇聚而来,众目睽睽下,阮娆只觉得怀里这朵簪花如火炭般的烫手,遂用团扇掩了面,赶紧起身离开了窗边。
自始至终,没怎么露面。
一片失望的唏嘘声中,裴润被后面的榜眼探花郎催促着,不得不打马继续往前走。
但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方才的位置,扭着头,直到再也无法看到临风楼。
他倒是走了,可阮娆却仿佛置身于火烤之中。
临风楼里,气氛十分微妙。
裴老夫人纳闷的看着阮娆,想问,却欲言又止。
裴沁也是一脸奇怪的盯着阮娆瞧,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卢氏嘴上不说话,眼里却在胡乱猜测编排,暗暗看笑话。
谢氏则全程冷着脸,连看都不看阮娆一眼,仿佛她不存在。
长久的沉寂后,裴老夫人叹了口气。
“我乏了,曲江池那边就不去了。你们该赏春赏春去吧,不必管我。”
“我也觉得疲乏,姑姥姥,我陪您一同回去吧。”阮娆赶紧接着道。
“今日曲江池那边指不定如何人满为患,这京城中多少有待嫁女儿的,都跑过去等着榜下捉婿,我也不去了,省的跟人挤来挤去。”卢氏也跟着附和。
谢氏也同意的点头,看样子也不打算跟去了。
唯独裴沁,有些为难的咬紧了唇,求助的眼神看向阮娆。
阮娆顿时想起,谢绥好像也高中了二甲进士。今日新科进士们在曲江池畔的杏园举办闻喜宴,谢绥一定也在其中。
裴沁这么着急,莫不是担心谢绥会被人捉走当乘龙快婿?
阮娆调皮的朝她挤了挤眼,用口型说了个“谢绥”,成功让裴沁红着脸瞪了她一眼。
小姐妹的互动被裴老夫人看在眼里,她再次叹息: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去了?罢了罢了,那就都去吧,好在曲江池畔的宜春园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如今应该还空着,咱们直接去那处落脚,离杏园也近些。”
老太太发了话,自然没人会反对。
阮娆有心想单独离开好去忙别的事,却又怕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会被人认为是心虚,于是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暮春时节,曲江池畔水深波碧,烟柳四合,更有宫殿巍峨矗立,楼阁连廊起伏。
往年春闱过后的这一天,皇帝都会在宜春园中的紫云殿宴请群臣及皇亲国戚,众位新科进士则在西侧的杏园中举办闻喜宴,随时等待皇帝召见。
今年也不例外,杏园中酒过三巡,众位人杰正吟诗作赋,忽有内侍官过来传召,让众人去紫云殿觐见。
然而一众进士们进了紫云殿,这才发现来得人并非是陛下,而是如今代为监国的晋王。
“本王奉父皇之命,代为赐宴。”
“都不必拘礼,随便坐吧。”
晋王笑呵呵的落座,主动坐在一群才子中,试图彰显自己的礼贤下士。
他一转头看见裴润,顿时感兴趣的挑了挑眉。
“状元郎竟如此年轻?听说你是裴家三公子?倒是没怎么见过你。”
裴润笑了笑,举起酒杯:
“微臣自小体弱,常常连院子也出不得,因而难道与殿下相见。”
“不过,微臣虽未与殿下相见,却与殿下神交已久……”
他顿了顿,突然倾身向前,声音低不可闻:
“殿下对信上的内容,可还满意?”
晋王眸子闪了闪,牢牢盯着他,缓缓扯出一丝阴邪的笑。
“原来是你。”
“大义灭亲,所图为何?”
裴润扯了扯红润的唇角,笑的温润无害。
“微臣别无他念,只想向殿下求一个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