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脑海里偏在这时响起裴沁说的那些话,顿时一盆冷水浇下来,那火星子一下灭了,泛着彻骨的寒意。
裴璟珩垂下眼眸,将那些落寞痛楚的情绪悉数藏起,再抬眸时,又是一派风光霁月,清隽平和。
“谁?”
阮娆抓起衣裙遮住春光,回头看见是裴璟珩,明显更加紧张了。
“怎么是你?这么晚了,表哥来这里做什么?”她神色慌乱,眼底是沉甸甸的戒备。
裴璟珩眼睛被刺痛,心也跟着抽痛起来。
然而他早已习惯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起来。
唇角一勾,他瞬间浅笑,漆黑的凤眸中漾出宠溺,几步上前将人一把揽入怀里,姿态狎昵。
“今晚我宿在这里,娆娆不欢迎吗。”
阮娆身子明显一颤。
“这……这于理不合。”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有什么于理不合的。”他低下头,唇瓣在她颈侧轻轻摩挲,声线缱绻。
阮娆冷然睇了他一眼。
昨晚她被折腾来折腾去几乎一夜没睡,今晚他居然又跑来了!
裴璟珩你做个人吧!
“表哥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了么?你不在意,我可是很在意。你我毕竟还未成婚,宿在一起,传出去终究有伤风化。”
“放心,我来这里走的是密道,没人知道。”裴璟珩垂眸盯着她,一句话给她堵了回来。
“娆娆若是真的怕人听到什么动静,不如随我一同到清思筑去。”
去他的地盘?那他岂不是更加有恃无恐?
阮娆磨了磨牙,“不必!”
说话,她一把推开他,抱着衣裙爬进床里,一把落下了床帐。
裴璟珩看着床帐落下,唇角的笑意逐渐冷却,静默了片刻,他脱去外袍,转身去了净房。
不多时,他穿着白色里衣走了出来,衣襟微松,发丝眼睫沾满了水汽,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闲适,仿佛涤荡去清冷高贵的谪仙人。
阮娆此时已经把自己裹成了蚕蛹,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由抓紧了脖颈下的衾被。
床帐很快被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撩开,男人俯身正要上床,见状便是一愣,随即勾起唇角。
“娆娆不热么?如今可已经入夏了。”
“不热!我天生体寒,怕冷!”
阮娆睁着一双猫儿眼,无不戒备的反驳。
“哦,也对。”
裴璟珩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长腿迈上床,翻身躺下,长臂一伸,将她连人带被揽入怀里。
“睡吧。”
说完,他贴着她,真的闭上了眼。
阮娆等了半天,见他呼吸均匀仿佛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想将被子掀开。
这大热的天,再捂下去她非出一身痱子不可!
可是不管她怎么拽,那被角被他的手臂紧紧压住,像个收口的布袋,怎么扯都扯不开。
阮娆有些后悔把被子裹的这么紧,于是不停地咕踊,想自己咕踊出来。
她这边正卖力想把被子弄开,哪知道枕边的一双凤眸缓缓睁开,静静看着她动。
“娆娆这是要化蝶了?”
阮娆骤然一惊,立刻反驳道,“我、我活动一下,好发发汗!这样也能好的快些!”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哂笑,下一刻,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扯去,男人健壮的身躯翻身压了上来。
“被子解不了寒毒,但夫君可以。”
他俯身就要吻下来。
阮娆急急抵住他的胸口,“疼……我还疼着。”
裴璟珩一听,顿时有些怔愣。
“受伤了?可要上药?”
他坐起身,视线往下探的同时,手已经却解她的寝衣了。
他在这种事上确实没什么经验,也没人告诉他女子初次过后会什么样。
昨晚最后一次结束,还未等他清理,外面就传信来,说宫里的人朝裴家去了。他匆匆带着她回府,紧赶慢赶,这才没露馅。
如今她身体的那里成了什么样,他完全没概念。
“不、不用!歇段日子就会好的。”阮娆脸红的快要滴血。
“受伤不是小事,乖,让夫君看看。”他俯下身,不由分说褪去了她的寝衣。
“我说了不用了!”
阮娆一着急,一脚蹬在他带伤的脸颊上,疼的他嘶了一声。
随之而来的便是沉默。
原本还旖旎和谐的氛围一下子凝固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阮娆生怕惹怒了他,会让他兽性大发,赶紧坐起身,凑上去关切的摸上他的脸颊。
“疼吗?”
裴璟珩缓缓转过头,漆黑的乌眸窥进她佯装关心的神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