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身,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裴璟珩咬牙闭目,忍住不看她的神色,压下心头涌出的胀痛酸涩,暗骂自己没出息,于是硬着心肠继续动作。
但到底,节奏还是不自觉的慢了下来,手指也温柔的拢捻着。
可是身下再没了声音,也没了任何反应和挣扎。
他惊诧的睁开眼,却正巧与少女蓄泪恨怒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那双妩媚的猫儿眼,此刻再没了往日一丁点的柔情和笑意,怨怒,鄙薄,厌恶,还有浓浓的恨意,一股脑的扑面而来,让他避无可避。
她没有说话,可他已经听到了她尖锐犀利的骂声,同时也看清了自己的卑劣和无能。
他把一个曾经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姑娘弄丢了,然后又把她变成现在这副恨他至死的模样。
母亲说的对,他是怪物,这世上不会有人爱他,即便有,最终也会和他反目成仇。
呵。
所谓的天煞孤星。
他停下动作,闭目忍下心中的酸涩,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扯过一旁的帕子,盖在阮娆的眼睛上。
他已经无可救药,卑劣到了骨子里,成了一滩发臭的烂泥,可依旧想把明月独占。
落花尚有逐水意,明月何时照沟渠,虞婉写错了,他才是阴暗发臭的沟渠。
而她,才是那一捧干净清冷的月光,曾经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过亮光,却又一闪而逝,握不住,收不拢,只能用阴暗的方法留住。
裴璟珩深深凝望着身下相贴的纤腰小腹,掌心贴在上面轻送内力,闭上眼任由自己重新沉沦于爱欲中。
阮娆躺在冰冷坚硬的石头上,整个人快要被火烧起来般的热,仰头无力的喘息着,耳坠上的珍珠一荡一荡,晃动的越来越激烈。
有那么一瞬,她怀疑自己正在被钻木取火。
她将发烫的脸颊尽量贴近凉凉的石头降温,同时无比希望自己也能是石头做的,任他千锤百捣,她自可毫发无损,岿然不动。
但可惜,她化不成石臼,她只是那石臼里的草药,经不住药杵几下深捣,很快软烂如泥,摊涂一片。
幸好,曼陀罗的幽香把她从这种漫长的折磨中解脱出来。
恍惚间,身边的场景换成了大红色的喜房,而她正襟危坐在喜床上,凤冠霞帔,盖着红盖头,焦急又忐忑的等待着。
何其熟悉的一幕。
她少女时的天真希冀,还有对未来的憧憬期盼,就在这一夜彻底被人打碎,踩在脚底。
不会来了,他不会来了。
她心里涌起酸涩,抬手就要自己扯了盖头。
突然,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随即将她的盖头缓缓掀开。
“怎么不等夫君?”
男人一身喜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眸中流淌着柔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