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嫁入裴家,生是裴家人,死是裴家鬼!莫说这奏报尚不知真假,即便是真,我余生也会抱着他的牌位,替他守着裴家,绝不会另嫁他人!”
“你就这么爱他!”
上官旻捏着奏报的手瞬间用力到骨节泛白,眼眸里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仿佛要冲脱自制,倾泻而出。
“对!我爱他!我爱他顶天立地!心怀大义!我爱他是坦坦荡荡的君子!”阮娆胸口起伏,满腔的悲愤让她的冷静荡然无存,眼里好似炸了火星子。
“而你呢?上官旻!裴家的男人们都在前线为国尽忠,你却在他们奋勇杀敌的时候,盘算着阴谋阳谋,软禁他们的女眷,趁机夺走天子钺!你何止不配为君,简直不配为人!”
话音落,一片死寂。
上官旻眯起眼睛,舌尖抵着齿根轻舐而过,半晌,轻笑一声、
“是么?原来在娆娆心里,裴璟珩是盖世英雄,朕却是猪狗不如?”
他眸中暗色浓重,手指反复蜷握松开,似在压抑着什么,最终闭了闭目。
“好一个为夫守节,绝不另嫁,好一个为夫喊冤,面斥君王……只是娆娆,你似乎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轻声说完,缓缓睁眼,唇畔勾起似笑非笑的冷冽弧度。
“你想要做裴家人,也要看裴家愿不愿意接纳一个失贞的儿媳回家。”
阮娆一下愣住。
“朕知道娆娆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守寡的事实,所以才会对朕出言不逊,没关系,朕不生娆娆的气……因为朕相信,等到娆娆无家可归,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定会后悔这么对朕的。”
他脸上重新挂起温柔的笑,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诛心。
“朕就在这儿,亲自陪娆娆等着,等一个能让娆娆死心的结果。”
不多时,总管太监领着小太监来,手里端着用红绸遮盖的托盘。
“陛下,裴家派人将东西送来了。”
上官旻点点头,上前掀开了红绸。
“娆娆,过来替朕掌掌眼,这把天子钺究竟是真是假?”
阮娆顿时回过神来。
对啊!暗格唯一的钥匙在她手里,裴家除了她,没人能轻易进得去镇国公的书房,并顺利找到那把天子钺。
再说天子钺和立储的诏书放在一起,若是上官旻的人拿走天子钺,没道理不把诏书拿回来啊!
这把天子钺一定是祠堂摆的那个赝品!
可若是被上官旻发现是假的……
“放在裴家只有一把天子钺,陛下已经拿到手,再没有后顾之忧,居然还这样问,难道是又想往裴家栽什么屎盆子么?”
阮娆红着眼眶,冷冷睨着他。
上官旻转头看着她气哭的神情,抬了抬手,“去,放了裴家女眷,准许她们出宫。”
总管太监看着上官旻朝坐在桌边的美人走去,还抬手帮她擦泪,顿时恨铁不成钢的咬牙,不得不退出殿外。
殿内一下又剩二人独处。
阮娆坐在桌边,腮边还凝着泪,心里七上八下。
上官旻俯身替她用帕子擦干,眼神越来越温柔。
“娆娆别怕,朕陪着你等着。”
“若是出宫前她们都不曾派人来接,娆娆以后就安心留在朕身边,好不好?”
“你放心,朕会想办法给你重新换一个身份,以贵妃之尊迎进宫中。”
阮娆闭上眼,权当他在放屁。
时间一点点滑过,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阮娆顿时睁开眼,却听殿门外传来老太监嘶哑的声音。
“陛下,裴家女眷已全数出宫。”
阮娆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起身跑过去打开殿门。
“她们是怎么出的宫?老夫人的毒可解了,人有没有醒?”
老太监掀起眼皮子瞅了她一眼,“毒昨晚就解了,人也醒了,并无大碍,今早都能下地走路了。”
阮娆一听,立刻冷冷一笑,“放屁!”
“祖母年迈,又大病未愈,即便身上的毒解了,她也不可能一个人下地走动,来时便需要两人搀扶才能走,没道理中了毒比没中毒时腿脚还利索,你在骗我!”
说完,她转头看向上官旻。
“你派去的庸医,一定还没把人救醒!”
上官旻冷冷盯了总管太监一眼,眼神如刀片一样锋利。
“谁许你撒谎了?照实说!”
总管太监没料到自己多了一句嘴,竟然惹来麻烦,只好咬牙道:
“裴老夫人确实人还昏迷着,陛下体恤,派人将她抬上了马车,如今她们三个确实已经出宫,不信,你可以随便抓个侍卫问问。”
“来人,让宫门外的侍卫过来回话。”上官旻淡淡吩咐。
一炷香后,殿内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