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都在平静着,没有一句反驳。 她甚至能感觉到陈宴情绪的阴沉与低落,他似乎真的被苏意的自杀给影响到了,只是他的表情真的不是紧张与害怕失去的那种,反而更像是在感慨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周棠打量他许久,才低低的说:“在担心吗?” 陈宴转头朝她望了一眼,低沉沉的说:“只是觉得,苏意这条命就这么没了的话,倒也有点可惜。毕竟,她算是我这辈子里唯一对我真心且从没放弃过的人。” 是吗? 你那凝重的表情像是只是在可惜吗? 甚至,什么叫‘唯一’,她高中对他的所有爱恋与付出,难道还算不上一个真心?甚至都不能和苏意的真心比上一比? 周棠的目光轻微的沉了一下,想了一会儿,“那我呢?高中时候的我呢?” “你就是个出尔反尔,狼心狗肺的人。” 周棠深吸一口气,笑了一下,“所以,苏意这场自杀的苦肉计,还是赢了,还是让你意难平了是吗?陈宴。” 陈宴深眼凝她,淡道:“苏意命都快没了,倒也称不上什么苦肉计。周棠,你到了这时候还要中伤吗,又或者,跟个将死之人计较,你觉得有意思?” 周棠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起伏了几许,表情也顿时变得显而易见的悲凉而又委屈。 是她在中伤她在计较吗?陈宴就是这么认为的? 她甚至突然想起,上次在京都的金融晚宴上,她和陈宴坐在桌上应酬,苏意在台上热歌曼舞,当时她喝得烂醉急需人照顾,但陈宴却因为苏意在台上摔倒了就彻底奔向了苏意。 所以,其实一切都在有迹可循,陈宴这个人对苏意,终究还是特别的。 心思至此,周棠满心的鄙夷与讽刺。 她彻底的沉默了下来,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也觉得这会儿和心情差成这样的陈宴争论这些,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她稍稍转过头去,逐渐放松心情,正打算小憩一会儿,毕竟这两天跟着陈宴出差的确是太奔波太折腾了,她也的确是有点累。 却不料或许是她这种刻意回避似的姿态再度惹到陈宴了,陈宴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扳了过来,阴沉沉的说:“你究竟又在想些什么!我就随便说了一句,你就又要虚伪的使性子,虚伪的委屈了?” 周棠被迫的扭过头迎上他那双冷冽而又复杂的眼,思绪刹那间辗转了一下。 几秒后,她略微有些柔和无奈的说:“陈宴,我这会儿只是有些累而已。这两天陪你出差有些奔波,我的腿也没好,精力也不太够,所以这会儿坐夜车的时候有些累。” 她再度收敛起了她所有所有的锋芒,柔和的妥协。 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起伏,则是片刻,周棠继续说:“能抱抱我吗陈宴?我这样坐着真不太舒服。” 陈宴深深凝了她一会儿,才将捏在她下巴的手松开,却是正打算伸手过来抱周棠时,周棠瞬时凑过去环上了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一下他的唇,低低的说:“陈宴,我不管你对苏意是否还在意难平,你和我的游戏还没结束,所以,也请你遵从游戏规则。我也还是那话,我会安分的呆在你的身边,好好的爱你,所以陈宴,别再像高考完那天晚上那样为了苏意而拒绝我了好吗?也别再放弃我好吗?” 嗓音落下,再度凑上去吻他。 她的嗓音柔和得像是三月的风,卷着无尽的希冀,甚至她吻他的动作,也是轻柔得当,甚至小心翼翼得像是在吻一件心尖尖上的稀世珍宝。 陈宴从周棠的吻里莫名的感觉到了几许郑重与在意,而这些郑重与在意的感觉,竟让他一时半会儿不能保持理智的辨别真假。 甚至于,他在被周棠温柔至极的吻完后,便被周棠主动伸手环上了腰,他低头就嗅到了怀里周棠头发上的浅浅香味,也在周棠那娇柔身子的贴近里,再度察觉到了属于周棠的依赖和紧张。 她似乎真的在紧张,紧张他的回答,紧张他的选择。 就如同高考完的那天晚上,她在紧张而又害羞的等着他的答案。 思绪再度被牵扯得远了,他也再度想起了他那晚拒绝的话,想起了那明媚少女脸上和眼里骤然熄灭的光。 心口一层层的涌动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竟是有点压制不住。 却也就在这种思绪的辗转与情绪的浮荡里,他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好。” 刹那,他的心神乃至他的耳膜都在被他吐出的这个‘好’字给齐齐震了一下。 还没回神之际,周棠明媚而又激动而又兴奋而又释然的朝他说了句:“我爱你陈宴,我以后会一直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