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信源根本就弄不明白陈宴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这样,也不知道陈宴为什么会说他做了手脚。 他能做什么有关于陈宴的手脚呢,他根本就没接触过陈宴! 他整个人都是一头雾水,奈何胸腔里的窒息和恐惧感让他不敢耽搁,当即扯着嗓子对陈宴说:“陈总,我和你无冤无仇,也从没见过,我没对你做过什么手脚,也从来没有的罪过你的地方!陈总,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我可以……” 不等刘信源说完,陈宴一把将刘信源挥开,待刘信源踉跄着狼狈的跌倒在地,陈宴头也不转的朝身边保镖吩咐,“盯着他!” 尾音未落,他的目光便径直凝准了不远处卫生间的门,视线在玻璃门上流转了几秒,脚下蹭亮的皮鞋,便开始一步步的朝卫生间去。 周棠的耳朵紧贴在卫生间那冰凉的玻璃门上,心底嘈杂而又翻涌。 陈宴的脚步声在一点点的靠近,那般的慢条斯理,又像是带着一种生杀予夺的压迫感,使得她的手心都忍不住冒汗。 她真的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陈宴,甚至伪装的生死之后,再以这种方式见面,她不知道陈宴看到她的刹那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应该会暴怒吧,又或者,鄙夷恶心,甚至,阴狠愤恨之下伸手掐断她脖子。 陈宴这种人历来阴暗,睚眦必报,她那么欺瞒他,那么躲着他,这会儿被他逮个正着,若说陈宴做出要她命的事,那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陈宴连他的父亲都没放过的。 想到这里,周棠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却也正在这个时候,卫生间门那在外的把手,被人拧了拧。 周棠满目起伏,下意识将门内的把手死死握着,正待她以为门外的陈宴一定会再度用劲儿的拧门把手或者踹门。 没想到陈宴竟拧了一下把手就不拧了,甚至也不踹门,只在门外淡漠无波的吩咐:“打开。” 熟悉的腔调入耳,冰冷凉薄,带着一种致命的威胁。 周棠咬咬牙,不动。 陈宴没什么耐心,仅片刻,他的语气比方才还要来得冷冽,“如果自行打开,我还能留你一寸退路,如果不开……” 他没将后话说出来,但稍稍拖长的语调已经透露出他的用意与手段。 周棠仍旧紧紧的握着门把手,依旧毫无动作。 或许是她的毫无反应彻底惹到了陈宴,陈宴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脚下亲自一抬,蹭亮的皮鞋当即就要朝前踹上卫生间的门。 却是正在这刹那,不远处突然扬来一道不悦的嗓音,“陈宴!” 陈宴眼角蓦地挑了挑,眼底卷出几丝阴沉和讽刺。 那道嗓音再度紧急扬来,“我女朋友就在那卫生间里,你这是要踹门进去?” 陈宴神色阴冷而又淡漠,勾唇阴冷的笑了一下,足下蓦地用力,丝毫不顾不远处那急速奔来的人,一脚将卫生间的门踹开! 刹那,卫生间的门被大力冲击而开,门内的把手猛然的撞向门后的瓷砖墙壁。 陈宴的目光迅速朝里落去,便见卫生间里的不远处,一名女子被外套裹住了脑袋,蹲在地上,正瑟瑟发抖的尖着声音大叫。 那声音尖锐极了,音调也毫无半点圆润与美感,与他深埋在记忆里的熟悉嗓音完全不同。 他记忆里的嗓音温柔极了,柔美极了,也无论是带着喜怒哀乐的各种情绪而发出的声音,也绝对不像是这种尖锐得像是市井泼妇的感觉。 陈宴神色微动,微诧过后的眼底,顿时染上浓烈的失望与阴狠。 不过他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那女人,他还必须得上前去将她的外套从她的脑袋上拿下。 他必须,看到她的脸,亲自确定。 那个女人已经从他的眼前消失得太久了,也纵是所有人都含沙射影的告诉他她已死亡的事实,他仍无法真正的接受,以至遇见每一个叫周棠的女人,他的心都忍不住在狂烈的叫嚣。 曾也以为,如今的周棠没钱没势,对他也从没拿出过半点真心,她的那些所有的把戏和逢场作戏,他是看得一清二楚,但却不打算拆穿。 他在陪她演戏,也愿意陪她演戏。 他那会儿觉得,枯燥烦闷的日子里,陪女人演演戏也停好,上上床也行,那女人虽有两面,但至少故作的温顺与讨好,至少是让他觉得顺眼而又愉悦的。 他也以为,自打和周棠重逢,他便能彻底报得周棠当年的抛弃之恨,他也以为,他已经强大得可以只手遮天了,周棠也永远都会被他禁锢在身边寸步不离了,他以为,周棠终于可以永远永远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