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猖狂。

收缩的呼吸中挤出来一丝酸涩，言少哲抬起手背盖住双眼。

“可你是龙族，他也不是一个平平淡淡过完一生的人，不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星光提起了茶壶，将龙女面前的茶杯注满，“血脉会告诉他一切。”

“用一句比较老套的话来说：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的比你多不是很正常么？”龙女收回了视线，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毕竟我身后还有一个星际文明的废墟，不是吗？”

欢快至极，愉悦至极。

龙女的神色忽然又轻快了起来。

星光很自然的在指尖升腾起了银色的火焰，开始热茶，“可母体为什么非要是您呢，他会很尴尬很难做的。”

人儿开始哼唱起胜利的歌谣；

世间也开始有了光的照耀；

但之前的景象依旧历历在目。

“您知道的似乎远远比去过神界的我多。”

笑得旁边的玄子走上前来搀扶住他，仿佛担心这个朝夕相处的同伴就此精神失常。

老人强大的实力与君子的品德，从来阻止不了任何关于自己的悲剧诞生。

他以为他够邪魂师的，他以为他早有准备，他甚至能够在之前淡然的说出再等等——无论是原时空还是现在，迟早这个迂腐的老头子都是要死的嘛。

祂摊开了双手，没有五官的黑色漩涡中，忽然露出了一双眸子。

于是银龙让出了自己的城堡……”

先是养恩上的亲人死了，现在又是血缘上的亲人死了，最后还会剩下什么呢？

有野兽，有魂兽，有莫名其妙的袭击，有篝火里的毒烟……

世界是物质的，并不会为某个人的死亡，一些人的悲伤便停下半息的脚步。

孩子与那只大手的距离，渐行渐远。

也只是活了下来。

龙女小小的抿了一口花茶，浓郁的花香终于让情绪平复了些许，“首先纠正一点，魂导技术本身就是当年龙族技术的变种，白名单这个词才更贴近远古，那些玄之又玄的晦涩词汇只是糊弄人的。当然，你要是喜欢你完全可以叫它某某榜，某某录。

“我控制不了它啊。”星光站起了身，“我用了一万多年，喂了它无数的血裔，可不是在解封之时让它当魂环的。”

“名实相副嘛。”龙女偏转过视线，看向了天空中虚假的星空，“既然当了日月帝国的公主，继承另一份遗产不是合情合理么？天空中只有日月可不行。”

又纷纷没于星光，做了无用功。

“您知道的，我其实一直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一个被您们宠坏了的人。”祂一只手臂忽然移向了龙女，“哪怕到死，父亲与兄弟姐妹们也用死亡开辟了我逃亡的道路。”

“别用人类的道德套用龙类的道德。”龙女放下茶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再说了，你们成立的教派不是有个圣灵、圣父、圣子三位一体的说法吗，给你们达成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那当时面对像是随时要覆灭的火星一样的残魂，除了找个母体孕育之外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天空中传来噼里啪啦的炮火声，龙女视若无睹，淡然的指了指茶壶。

“星之彩不是魂兽，甚至不是生物，某种意义上位格也远超我们所见过的一切，怎么做魂环？”

瞭望台上的星光无视了皇城外悲伤，哼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直到有大手抓住了那一只将孩子高高举起的手。

终究是有泪落了下来，浸湿了有如星幕的丝巾。

他都知道。

于是他想名实相副，想切断身上的丝线，想杀死那个像是操控傀儡般操控着他人生的疯子。

“所以魂环与种族，甚至与是否是生物无关？”

桌子对面的银发人儿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半杯带有余温的花茶。

城墙上有人在看……

“我还是想问，你们要星之彩干嘛？”那张布满光点的脸上没有五官，声音也如仿佛平面一般的面孔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说不准自己这个和老头关系很好的年轻天才还能蹭蹭修为呢。

没有五官的面孔上星光开始流转，似乎在思考。

“不是早就说了吗，那么危险的东西留着也没用，不如拿来做魂环。”

地上的人在看……

终于有人欢笑出声，身边跃动的黑炎就像是他的心情一样。

“为什么？”

一个钟离家的孩子，天赋必然是极好的，作为食物必然也是可口的……

孩子大概是见不到明天的阳光了，可能变成一具脸色青紫的尸体，或是被掼成肉泥。

然后那只似乎什么都知道，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大手，在黑暗中帮孩子挡下了太多的恶意。

那间接或直接促成老人死亡的名单终于可以划去一个名字了。

可能是看在孩子身体内流淌的另一半血脉的份上，也可能是看在只是个孩子的份上，更可能是想向魔鬼暗示：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你的不堪……

“我觉得你应该更亲切些，而不是站在那里就像看个陌生人一样。”龙女摩挲着茶杯，一头月华般的银发与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