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忱早早去外头寻了大夫,现下外头天色才刚露出一抹残白。
叶忱就待了大夫归来。
那大夫一路上几乎是被叶忱硬拽着来的。
瞧着足足有六十出头的年岁,脸上的褶子交叠,满头华发。
不过整个人的气色,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和善,一看就是非常好脾气又和善的小老头。
随着叶忱入了营帐,才松开了钳制着大夫的手。
满头华发的大夫,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圈。
寻找着要看诊的对象。
待看见一屋子众人面面相觑,唯独榻上的女子还在沉睡。
小老头拨开众人,一步步朝着榻上的少女走了过去。
守在女儿身边的三夫人谢氏,往一边挪了挪,将位子让开,留给了大夫。
叶景昭几乎是抓着穆延宗的手,睡了一宿。
方才快要天亮时,才松开了拽住穆延宗的手。
不过现下,穆延宗还是立在榻边,未曾离开。
红枣搬了椅子至榻边,大夫缓缓坐下。
红枣又将自家小姐的手腕从锦被下挪出,取出帕子盖在那露出一小寸的白嫩手腕上。
那大夫抬手,将手指压在叶景昭的手腕之上。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大夫缓缓收回手。
众人屏气凝神,等着大夫回话。
“无妨,一会儿小姐就能醒了,之后吃上两副安神的药,也就无事了。”
大夫悠闲说道。
医者最怕患者病重,方才来的一路上,他尤为担心。
如今看过诊,心中担忧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大夫留下药方,叶忱又吩咐人将大夫好生送回去,顺便将药抓了来。
叶景昭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终于有了醒转的迹象。
叶三夫人谢氏已吩咐人熬了补汤来。
见女儿醒了,亲自为女儿洗漱,又仔细照顾她用了补汤。
“昭昭,别害怕,没事了,母亲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叶三夫人谢氏一面用勺子舀了补汤,一面轻轻吹了吹,送到女儿唇边。
声音几度哽咽,她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有些情绪露了出来。
叶景昭抬手,轻轻为母拭去脸上的泪珠。
扯了扯唇角,挤出一抹笑意来,“母亲,女儿无事的,母亲不要难过。”
叶三夫人谢氏听了这话,心下酸楚彻底决堤。
匆忙搁下勺子同瓷碗,起身背过身子。
取出帕子,擦拭着面上的泪珠。
叶三老爷上前,安抚妻子。
叶忱正在外头亲自盯着妹妹的安神药。
穆延宗走到近前,缓缓坐下,端起瓷碗,要亲自喂她。
叶景昭莫名红了脸颊,想起昨夜的事情。
面上有些羞臊,垂下头,嗫嚅着声道,“让红枣来吧……”
“她在外头忙。”
只一句,他便再未多说,叶景昭垂下的眸子中,映入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捏着勺子送到了她唇边。
她不敢抬头。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她终于缓缓开口,吃下了第一口。
有了第一口,便有了后来无数口。
直至一碗安神药快要见了底,叶景昭早已有些撑,推开穆延宗再度伸过来的勺子。
连连摇头。
“好,那就不吃了。”
穆延宗将瓷碗搁在一旁。
叶景昭又看向父母,说道,“父亲、母亲,你们先回去,我同穆大公子说两句话。”
叶三老爷同夫人狐疑看向女儿同未来女婿。
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轻轻退了出去。
叶忱原本在营帐之外,正要进来看妹妹。
被刚从营帐里出来的母亲,一把拖走了。
营帐内伺候的香缘,端起桌上的快要空了的瓷碗,退了出去。
红枣在外头正盯着给四小姐做的早饭。
现下营帐之内,除了二人,再无旁人。
叶景昭收整好心下的情绪,道,“刺客可查出什么来。”
“我还没来得及去查。”
穆延宗坦白说着。
毕竟昨儿夜里,那些黑衣人都死了,他又因担心记挂叶景昭,哪还有旁的心思。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叫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可叶景昭还是红了脸。
她慌张躲闪他的视线,忙说起正事儿来,“我猜,怕是我三姐姐指使二皇子的人马,我三姐姐想要我的性命。”
穆延宗紧紧盯着她,轻轻点头,又道,“你不必担心,我定然会叫他们百倍偿还给你。”
“穆大公子,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叶景昭心中有了打算,开口同他说道。
“我三姐姐在赐婚前,就同二皇子勾搭上了,她既然想要我性命,我虽然不能立刻偿还回去。”
“但我想先收些利息。”
穆延宗看着她,不知她准备怎么做。
“今日是个好时机,我想让我三姐姐同二皇子的丑事,在众人面前败露出来。”
叶景昭咬着牙,提起三姐姐叶景云,恨意上涌。
“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