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云看向祖母。
头一次,在祖母面上,瞧见了对她充满厌弃鄙夷,还有一丝杀意。
她明白,祖母这是彻底厌弃她了。
她只能无力瘫软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袁嬷嬷上前,行了一礼,端着盛着汤药的瓷碗,一步步走到了叶景云面前。
缓缓行了一礼,轻轻将瓷碗端起,送到了三小姐面前。
“三小姐,趁热喝吧,这是老夫人吩咐人,一早就给三小姐备下的安神汤。”
“老夫人还是记挂着三小姐的身子。”
“三小姐可莫要误会了老夫人才是。”
见她迟迟不肯接过汤药。
袁嬷嬷一字一句,轻轻劝说着。
可屋内三人,早已心知肚明。
这瓷碗里的汤药,哪里是什么安神汤。
不过是一番好听体面的说辞罢了。
叶景云虽然头一次经事,但自幼在母亲跟前,这些事情,哪里还见的少了。
面前瓷碗里的汤药,哪里是什么安神汤。
那是避子汤。
叶景云身子一僵,看着面前瓷碗里的汤药。
瞩目良久,她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
今日虽然没了脸面。
可若是因此得了福气,腹中有幸怀上二皇子的骨肉。
那二皇子正妃的位子,她也是能有机会去搏一搏。
“云丫头,有些事情,不该是你的,就莫要肖想,如今为了家中脸面,你的小心思,都暂且收一收。”
老夫人看出三孙女的小心思,可眼下,保住家中众人性命和脸面。
才是最紧要的。
伯府到底也是世族大家,携子登门谋名分的事情。
还从未发生过,
“云丫头,你乖乖喝了,莫要叫祖母命人给你灌下去。”
老夫人声音冷冽,眸子里写满了严肃。
叶景云抿了抿唇。
双手颤颤巍巍,端起了桌上的汤药。
一点点拿到了唇边。
她看着已到唇边的汤药,紧闭上眸子,手指轻抬。
浓厚苦涩的汤药,顿时从喉间灌入腹中。
她强忍着心中一阵灼烧,将要翻涌上来的汤药,再度压了回去。
袁嬷嬷看着面前被三小姐搁下的瓷碗。
那瓷碗已见了底。
袁嬷嬷望向老夫人,轻轻点头。
老夫人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面上的阴霾,终于有了松动缓和的迹象。
“云丫头,你早些下去歇着吧,明日起,你每日都去佛堂跪上一个时辰。”
“好好静静心,也养养性。”
老夫人说着最终的决断。
叶景云只能默默压下心中不满,起身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老夫人也乏了,袁嬷嬷亲自上前,伺候老夫人梳洗。
直至扶着老夫人就寝,这才将床榻边的纱帐解下。
又为老夫人掖了掖被角。
这才退出里间。只给屋内留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皇后同江淑妃,扮做平常妇人家。
一行人轻装简便,从后门入了二皇子府邸。
这一路上,江淑妃心中直打鼓。
几次三番,想要在皇后口中探探口风,谁知,皇后半点没有松口的迹象。
只说,等见了二皇子,她自然就知晓了。
二皇子得知皇后同母妃忽然而至。
微微蹙眉,命人换了衣衫,去正厅相迎。
“都退下。”
皇后微微抬手,示意屋内伺候的下人尽数退下。
众人迟疑,见二皇子这个主子示意她们退下,这才一一退了出去。
江淑妃扶着皇后落座。
皇后才落座,就从怀中取出一样物件,丢在了桌上。
江淑妃狐疑看去,怔了怔,又看向自己儿子。
这枚玉令牌,是自个儿儿子的。
宫中皇子,十岁时,天子都会命人打了个人属相的令牌赠与个人。
一面刻着每位皇子的名字。
如今这东西,缘何落入了皇后手中。
二皇子看了,心下一沉。
眼底划过一抹阴鸷。
心知,父皇定然是知晓了什么事情。
但父皇没有亲自来问,他便死咬着不松口。
不过迟疑了一瞬,二皇子便有了主意。
佯装惊喜,走上前,随意拿起桌上的令牌。
看向皇后,满是诚恳谢意,“母后,儿臣的令牌,昨儿去皇家园林时,便丢了。”
“不成想,竟然是被母后身边的人拾了去,儿臣谢过母后。”
“不知,是母后身边的那位下人捡到的,母后告诉儿臣,也好叫儿臣亲自去谢一谢才是正理。”
皇后面无表情,盯着二皇子在自己面前,满口谎言。
眉尖微动。
心中起了波澜。
她也算是自幼看着二皇子长大的,他自幼乖巧懂事知礼,长大后,虽然有些胡闹,但也从未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来。
不过是同京都纨绔招猫逗狗,不时闹出一些笑话罢了。
如今见他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