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夫人淡淡应了一声,视线却是落在重新落在主位上的崔老爷身上。
幸亏这不过是老三媳妇的姑姑同姑父,若是老三媳妇的亲爹亲娘。
就算老三不是她生的,这样得亲家,伯府也是不会要的。
老夫人正暗暗庆幸。
谁料崔老爷接下来一句话,将叶老夫人噎的好一会儿没缓过劲儿来。
“老夫人也不必觉着我这大老粗没有规矩,说到底,我同我家那老婆子,才是承恩伯府三房正经的亲家。”
“今日亲家老夫人既然来了,那咱们索性就将话都说明白了。”
崔老爷继续喋喋不休,“承恩伯府三房的三夫人谢氏,是我同我家老婆子嫡亲的女儿。”
“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大舅兄不能生养,我家老婆子不忍心大舅兄同他夫人在乡下被人非议,这才将我们亲生的骨肉抱去给大舅兄扶养。”
崔老爷说完,身子又往后靠了靠。
那神色,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谁能料到,自己这亲生的女儿竟然能有这般造化。
先前便是顾念父女恩情,这才没有将事情捅破。
可如今,自个儿都活不下去了,哪里还顾得上旁的来。
崔嬷嬷在一旁,沉默着点头。
算是附和了崔老爷的说辞。
三夫人谢氏脸色煞白,没有料到,这二人竟然这般半点不顾及场合。
气的呼吸急促,手掌默默攥紧,紧咬着牙,怒视着崔氏夫妇二人。
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前去,将那二人的嘴给撕烂。
叶景昭伸手紧握住母亲的手,想要给母亲一丝丝稍许的安慰。
叶老夫人扭头蹙眉望向老三媳妇谢氏,质问道,“谢氏,此事可当真,你是否一直都知晓此事。”
三夫人谢氏连连摇头,望向老夫人,辩解道,“回婆母,儿媳也是才知晓此事。”
一句话,点出,她先前并不知晓此事。
可一旁的崔嬷嬷却不肯罢休,双臂环在胸前,斜睨着三夫人谢氏。
轻笑一声,出言讽刺道,“你先前明明说了,你自幼便知晓此事,怎么如今不肯承认了。”
崔嬷嬷一句话,再度将三夫人谢氏推上了风口浪尖。
叶老夫人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老三媳妇,若崔嬷嬷所言当真,你这便是属于骗婚,我要唤人将你送去衙门。”
“祖母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当年我母亲是怎么嫁入这承恩伯府,旁人不知,可崔嬷嬷同二伯母还有祖母您,是最为清楚不过。”
叶景昭唇角讥讽,这人啊,永远都是只选择自己相信的事情,哪怕从前的事情,是自己定下,才导致如今结果。
也全然当做不知。
“既然祖母这么想要伯府去衙门出出名头,那大家索性都去衙门说道说道。”
叶景昭冷冰冰望向祖母,神色没有半分迟疑。
老夫人被她这眸色盯的,忽然心底有些惶恐。
今日来,是听说崔嬷嬷一家子来闹。
想着顾忌伯府名声,顺道好好敲打一番老三媳妇。
谁料听见了这些话来。
“谁要将我夫人送去衙门。”
三老爷回府,就听见母亲嚷嚷着要将自己夫人送去衙门。
又听女儿说了那些话,当下就明白了一二。
三老爷黑着脸,大步迈入前厅。
走到自己夫人身边,轻轻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背,只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语气,安抚道,“夫人莫怕,为夫回来了。”
三夫人谢氏抬头望向三爷,眼中氤氲着雾气,心口的酸楚这一刻,才稍稍有了缓解。
她轻轻点头。
三老爷走到崔氏夫妇二人身边,语气不善,怒道,“崔姑父同姑母今日又来闹,听说又是为了银钱?”
崔老爷瞧见姑爷一身朝服走来。
往日里清减的姑爷,如今罩着朝服,竟有威压袭来,叫人心底不由起了寒意。
崔老爷起身,面上不自觉赔着笑,满是恭维,道,“姑爷,我这也是没有法子,姑爷总不能当真看着我同你岳母去死。”
“崔姑父还请慎言,我同内人正经的岳父岳母不日就来京都同我们小聚。”
见三老爷不肯认,崔老爷忙看向自家老婆子一眼。
崔嬷嬷身子微微发抖,“谢氏,我同你父亲,当年也是没有法子,不然做父母的,怎忍心丢下亲生女儿去。”
“我原想着,你舅舅没有子嗣,送你去你舅舅家也是去享福的,总好过送到不知底细的人家去,叫你过苦日子。”
“这些年,我同你父亲,再也没有生过一个孩子。”
“你心中埋怨我同你父亲,可我们也实在是没有法子,等我同你父亲百年,余下的东西,还不都是要留给你……”
崔嬷嬷苦口劝说着,希望三夫人谢氏能出声说句话。
可三夫人谢氏扭头一个眼神都不看他们。
“这些年,我家夫人孝敬姑父同姑母多少银子,如今倒是纵的你们登上门来闹,可见这斗米恩升米仇,你们这样的亲戚,我家可养不起。”
三老爷丢下这么一句重话,扭头就朝着外头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