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又哪里不懂这些道理。
但她就怕老夫人抓着这事儿不放。
三房眼下住在外头,不像她,整日同老夫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哪里是能躲得过的。
只是叫她去为二叔相看京都世家贵女这等缺德事,她是万万昧着良心都做不来。
“罢了,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三方众人回了自己的宅邸。
叶三夫人江氏面上有些怅然。
“哪里料到,二嫂最终竟是落得个如此下场……”
想起从前二嫂江氏在承恩伯府的气魄与排面。
再到如今,竟是这般凄惨荒凉。
她同二嫂江氏,入京一个天一个地,真真是叫人戏谑。
“母亲,说到底,还不是因着祖母,不然,若是按着二伯父同二伯母这些年的情分,哪里会闹到如今。”
叶景昭说起自己的看法来。
虽然这事儿是二伯父一直想做的。
可二伯父碍于自个儿的面子,自打江氏并非骁勇侯府江家嫡女后。
他都未曾这般狠心绝情要休妻。
虽说彼时有叶景云的功劳。
可如今这般绝情,还不是她那位在承恩伯府的祖母的意思?
江氏眼下没个落脚的地方。
老夫人打着多年情分的幌子,说是给二夫人江氏养老。
这才将人养在庄子上。
可那同将人囚禁看管又有何不同呢?
只是让众人没有料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叶二夫人江氏被送去庄子上,不过短短十日的功夫。
庄子上最终传回了噩耗。
江氏没了。
据说是染了瘟疫。
城外不知何时起,忽然有了高热的症状,起先并无人在意。
可后来,高热的人一直没有退热。
直至死了许多人,众人这才恍然,这一回,只怕是有了什么瘟疫。
京都城门连夜只进不出。
叶二夫人江氏便是赶在此时没的。
因着眼下的境况,承恩伯府只打发了一个管事往庄子上料理江氏的丧仪。
叶景云虽想去看看母亲最后一眼,可想起眼下的境况。
她到底还是选择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二房瞧着极为平静,似乎江氏的亡故,并未给二房带来一丝波澜。
这些日子,京都世家都闭门不出。
叶三夫人江氏整日提心吊胆。
每日都命人用艾蒿在府中各处熏着。
眼下朝堂上正为此事焦头烂额。
新登基的帝王,同样寝食难安。
毕竟新帝登基不久,就生出了这般重大的变故。
坊间渐渐有人开始议论,好在有官差及时掐灭了这一场躁动。
这才让还未起苗头的恶势力,扼杀在摇篮之中。
“也不知,这场瘟疫何时是个头。”
叶三夫人江氏看着院中忙碌的仆妇,幽幽叹息一声,自言自语着。
叶景昭陪着母亲,劝道,“母亲不必担心,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想必不用太长时间,就能好起来的。”
她记得,前世并无这场瘟疫。
“你父亲每日回府,我瞧着虽担心,但到底每日都能瞧见,还能叫我稍稍安息……”
江氏长叹一声,“可是你二哥哥他……”
叶忱眼下每日都宿在城外的京郊大营。
眼下这时节,自是最忙碌的时刻。
这让叶三夫人江氏做亲娘的如何不担心。
这话,叶景昭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因为她也在担心二哥哥。
这场瘟疫,足足肆虐了半年之久。
等京都的城门再度开启,行人自由进出的时候。
每个人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沉重。
这半年,宫里一半的太医都前往了重灾的前线。
好在终于是同死神打了一场胜仗。
只是这一场胜利,用了太多人的牺牲换来的。
“四小姐,穆世子来信了。”
红枣面上笑意诙谐,她晃着手中的信笺。
快步朝着四小姐跑了过去。
这半年,叶景昭再未见过穆延宗一眼。
因为穆世子同她二哥哥一道儿,都在京郊大营忙碌着。
叶景昭睨了红枣一眼,嗔了一句,“你这丫头,如今越发没规矩了,下回出府,我不带你了。”
一听四小姐出府不带自个儿。
红枣慌了,急忙将手中信笺塞到四小姐手中。
面上满是讨好之色。
她晃着四小姐的胳膊,撒娇着,“四小姐,奴婢错了,错了嘛。”
叶景昭抬手在她额间点了两下,“行啦,我知道了。”
话落,她这才将信笺打开。
信纸虽短,可上面写满了穆延宗对她的思念之情。
他问起她的近况,问起她的安好。
信笺的末尾,他提起,不日就要归来。
先前新帝登基的时候,有意要扶持穆延宗。
可奈何,出了瘟疫这一场变故来。
好在眼下叶景昭身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