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祖母能做出逼着亲孙女上门给人结阴亲去的?
放眼整个京都,怕是寻不出来几个人。
心中虽然这般瞧不上婆母的做法。
可碍于情面,梁氏只能违心劝着。
叶老夫人看着在屋内的几个儿媳,又道,“三丫头如今没了生母,你们这些做伯母婶婶的,都该多尽尽心才是,到底是一家人。”
“三丫头如今的身份,哪里还有齐家那样好的去处。”
“今日叫你们来,不过是想着让你们好好去劝劝三丫头。”
叶老夫人发了话,叶家几个儿媳,虽不想掺和,面上也只能恭敬应下。
里间的仆妇进进出出忙碌着。
叶老夫人叫住一个婆子,问道,“三丫头如何了?”
那婆子一脸的为难,支支吾吾,“回老夫人,大夫说、大夫说……”
“大夫到底说了什么,叫你这般支支吾吾,最差不过就是没了性命,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叶老夫人怒斥了一声。
那婆子慌忙跪在地上,垂下头,不敢去看老夫人。
语一鼓作气回道,“老夫人,大夫说了,三小姐这一次,只怕是凶多吉少,一切都只能看三小姐自个儿的造化了。”
叶老夫人面色一僵,摆了摆手,示意那婆子退下。
幽幽叹了一声,面上满是哀伤的神色,“三丫头真是糊涂啊!她全然不明白,我这做祖母对她的一片筹谋啊!”
老夫人这般说辞,不过是想叫自个儿心中没有什么负担罢了。
叶家几个儿媳听了这话,默不作声。
叶景昭瞧见祖母这般,心中鄙夷。
放眼京都,像她祖母做出这等事儿来的长辈,也算是头一个了。
她同叶景云之间的恩怨。
叫她对叶景云生不出一丝怜悯来。
二伯母江氏已经亡故半年之久。
一切还叫人有些唏嘘。
只是对于承恩伯府的一众人,除了大伯母一家。
叶景昭对任何人,都提不起一丝善意来。
毕竟这些人真真切切伤害过她们一家子。
“老夫人,大夫说……说、说给三小姐先预备上。”
有个丫鬟面上挂满泪珠跑出来跪在老夫人身边,期期艾艾说着。
老夫人心下一沉。
面色也沉了下去,“你浑说什么!”
那丫鬟抬眸,面上满是泪痕,“老夫人,是大夫说的,说怕预备迟了,三小姐就……”
大夫说的已是最后的通牒。
因为三小姐手腕上的伤口是用了力道的。
况且还搁在动脉上。
三小姐将房门锁了起来,从头到尾,一声没有坑过。
血淌了一地。
还是有个丫鬟心慌,想着进屋来瞧瞧三小姐。
这才发现房门从里面落了锁,丫鬟叫了好一会儿,三小姐并未回应。
那丫鬟又走到了窗边,试图将窗户打开,最终发现窗户也被锁了起来。
又是好一通拍打窗户,可屋内没有动静。
那丫鬟连忙唤了人来,将房门给撞开了。
一进屋,就闻见了一股刺鼻浓厚的血腥气味。
众人心下大惊,寻至里间床榻边,瞧见一地的血,各个吓的花容失色。
等大夫来的时候。
叶景云面上已是惨白一片,瞧着宛如一具冷冰的尸体一般。
即便大夫用了针灸止血,又给她吊了人参含片。
可到底发现的有些迟。
眼下叶景云已是进气多出气少的状况。
大夫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般情况下,只能命叶府提前给叶景云预备上后事。
说不准,还能用白事将人给冲活过来。
“再去给我请,请了最厉害的大夫来。”
叶老夫人起身,就要进去瞧叶景云,一面朝着房门口的婆子喊道。
婆子应声退了出去。
叶家几个儿媳自是跟着婆母一道儿,往里间走了进去。
“老夫人……”
大夫满头花白的银发,瞧见叶老夫人来了,起身迎了过来。
大夫额间满是汗水,眉心紧蹙。
面色沉重。
瞧见大夫这般,叶老夫人想要责问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摆了摆手道,“辛苦大夫了,您且去外头歇歇。”
大夫退下后,叶老夫人将伺候的仆妇一并支去了外间。
这才带着几个儿媳,走到榻边。
叶景云一身素衣,面容惨白,看不出一丝血色。
双眸紧闭。
已经形似枯木。
“三丫头,你糊涂,祖母做这些不过是为着你好罢了,你这丫头,真真是糊涂!”
老夫人坐在榻边,抬手捶着床板,语气悲凉。
“真真是糊涂呀,你如今若当真死了,正好我将你的尸骨送去齐家,这门亲事,怎么着都算成了。”
“齐家小公子也能过继香火。”
“可你若还活着,在齐家,日后岂不是享不尽的福气!”
“且有伯府给你做支撑,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