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昭的担心在第二日就印证了。
一早崔嬷嬷就来了三房。
面上赔着笑。
“姑姑是来瞧昭昭的?”谢氏冷眉问道。
昨儿女儿受了伤,二房的廖嬷嬷来探望的。
倒是没见她这做姑姥姥的来。
“二夫人真真是菩萨心肠一般,昨儿廖嬷嬷回去传话,说是昭昭那丫头烫伤了手,便叫我过来伺候你们几日。”
她今日来,已收拾了平日换洗的衣裳来。
不等谢氏说话,便将包袱搁在桌上,四处打量起来,“也不必特意给我这老婆子腾一间屋子出来,我和王妈妈同住就是了。”
看似为谢氏分忧,实则不过是给谢氏添堵罢了。
“就不劳烦姑姑了,我这里不缺人手伺候,姑姑还是快些回去才是。”
谢氏端直身子坐着,面上冷冷淡淡。
“你这孩子,哪有撵长辈的道理。”
崔嬷嬷怒瞪了一眼谢氏,也不理她,拿起自己包袱就往门外走去。
一面走着,一面喊着,“王妈妈,我同你住几日。”
谢氏蹙了蹙眉,不悦。
出口回绝的话,还未说出,就见姑姑崔嬷嬷已拉了王妈妈回去收拾屋子。
王妈妈回头朝夫人投来求救目光。
可谢氏也拿这姑姑没有法子。
正如崔嬷嬷所言,她是亲戚长辈。
眼下长辈来留宿,又怎好将人撵了出去。
叶景昭不过烫伤手背罢了,身子并无异样。
当得知崔嬷嬷来住。
她便去了母亲屋子里说话。
“母亲。”
叶景昭才要见礼,就被母亲拦住。
“快些坐下吧,今日可好些了?”
叶景昭微微点头。
“想必你听说了崔嬷嬷来住之事了,我也回绝了,可她还是硬留下了,我也不好将人撵走。”
谢氏委婉说着,不想女儿因此事闹心。
想着左右不过住三两日罢了。
可叶景昭并不这么想,如今崔嬷嬷既借了这借口留下。
怕是查不到秋红的下落不会离开。
“母亲,院儿里忽然多一个人,到底不方便,且姑姥姥终究是二房的下人,怎好借着亲戚的由头,在咱们院里偷懒。”
谢氏不是没拦,是拦不住。
“母亲,您往大伯母院里去一趟,崔嬷嬷便交给女儿来应付就成。”
谢氏哪里肯依。
叶景昭面上微微带了一层薄怒,又轻声细语劝了一大堆。
拉着王妈妈,将母亲半推着出了门。
她带着红枣去了崔嬷嬷处。
房门正关着,崔嬷嬷在里头收拾日常衣物。
见叶锦昭推门而入,身后还带着丫鬟。
“四小姐,身子可还大好了?”崔嬷嬷赔着笑,上前小心翼翼问道。
叶景昭冷着脸,睨着崔嬷嬷,“姑姥姥,我并无什么紧要的事儿,这芷汀苑小,怕姑姥姥您住不习惯,我特意带了红枣过来给你收拾行李,好送您早些回去。”
话落,红枣朝着崔嬷嬷先是行了一礼,就上前准备去收拾崔嬷嬷的行李。
“四小姐,老奴可是得了二夫人默许,特意以长辈的身份来照顾你们娘俩几日,现下,四小姐这是要撵我走?”
崔嬷嬷双手插在腰间,一副要干架的姿态。
真真是没有半点教养。
叶景昭也不惯着她,“是啊,请你走,你不走,那我可不是只能带着人来撵你走。”
一句话,气的崔嬷嬷急红了脸。
红枣已囫囵将行李打包好,拎起那行李,就塞到了崔嬷嬷手中。
下巴微微扬起,满是得意。
“我不走,不走!”崔嬷嬷见主仆二人当真是要撵她走,一屁股坐下。
还朝着门外喊道,“喊你母亲来见我,我可是她嫡亲的姑姑!”
“嬷嬷不必费力气了,母亲不想见您这般狼狈,已出去了。”
叶景昭淡淡说着,又看向红枣,“请崔嬷嬷出去,若是她不肯,再叫两个丫鬟来,将人拖出去。”
无论崔嬷嬷如何挣扎,叶景昭半点没有松口的意思。
最终三个丫鬟架着她,将她丢了出去。
叶景昭还吩咐人将大门给关了起来。
崔嬷嬷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自己的包袱,怒目瞪着大门。
紧咬着后槽牙,真是越想越气。
抬脚揣了一脚大门,又啐了一口,咒骂道,“什么娘就养什么样的姑娘,到底小门户出身,净做些上不得台面之事!呸!”
骂了一通,崔嬷嬷方解气。
只是一时又苦恼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