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袁嬷嬷去了二房,二夫人江氏并不在。
今日一早。江氏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
也没叫人去告诉老夫人一声。
江氏昨儿夜里一直睡的不大安慰。
老夫人先是去梁王府将大房请了回来,后半夜又忽然发起高热来。
一早又开始核对公中银钱。
二夫人江氏心中自然猜到了几分。
定然是老夫人不肯要四弟去入赘。
昨儿老夫人唤了她同二爷过去商议此事。
当时老夫人虽然没有答应,可二爷想着,等过两日。
再好好劝劝母亲。
想来不会出岔子。
谁知到底还是出了。
江氏哪里还坐得住。
只怕公中哪里还拿得出二十万两白银来。
少不得要逼着二房出。
她哪里肯答应。
再者,大嫂梁氏定然不会许了薛家姑娘进门。
老夫人昨儿去梁王府,一定许了诺,不然大嫂怎会回来。
那如果薛家执意要将薛姑娘嫁进来。
那人选除了自己的儿子昀哥儿,还能有谁去。
三房的二公子,薛家怎会答应。
三老爷虽然如今在老夫人名下,可说到底,不是正儿八经从老夫人肚皮爬出来的。
又怎能真的一视同仁。
因着秋红的事情,二夫人江氏已经够闹心了。
如今又生了这些事情来。
她本想将儿子也带回娘家。
谁知去外头寻,竟没有寻到那孽障。
今日她回府,心下只想着办成一件事就好。
那就是将大嫂家的莲姐儿说定给自个的儿子。
芷汀苑内,老夫人派人来传话。
说日后每月主子们的月钱,从老爷夫人再到公子小姐,一并对半砍去,就连各房下人的月钱也要对半砍去。
吃食上,早中晚,各减一个菜。
每季主子下人的衣裳用品,也一并对半砍。
伯府内,上下皆是怨声载道。
到底没有人做出头鸟,毕竟都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亦或家生子。
“姐姐,好端端怎么忽然要开始裁度这些用项银钱,莫不是如今府中艰难。”
红枣送着来传话的丫鬟。
这丫鬟是老夫人屋中三等的丫鬟。
平日里都在外院伺候,今日被分派来三房传话。
红枣一面讨好,一面放低姿态问道,“好姐姐,就同我说说罢。”
说完又从怀中取了些银钱,塞到了那丫鬟手中。
那丫鬟眼珠子转了转,见四下无人,这才拉着红枣去了一处廊下说话。
“我是瞧着同你有些缘分,这才告诉你,你莫要告诉旁人去。”
“姐姐放心,我定然不会的。”
“听说老夫人要陪薛家那二十万两银子来,可府中现下凑不出来,老夫人这才吩咐下来,各房开始裁度。”
那丫鬟又扫了一眼周围,继续道,“今日二夫人一早就带着三小姐躲回娘家去了,听说是怕薛家小姐最后落到三少爷身上。”
“这才着急去江家,将江家大姑娘同三少爷的亲事说定呢。”
红枣默默记下,又同那丫鬟道了谢。
送走了丫鬟,这才折返回去。
三夫人谢氏正同四小姐在屋内闲话家常。
谢氏见红枣归来,瞥了一眼女儿,嗔道,“你何时这般关注老夫人屋里的事情。”
“母亲,女儿只是好奇罢了。”
三夫人谢氏望向才进屋行了礼的红枣,问道,“都打听出来什么了?”
红枣自是将方才的事情悉数道了出来。
听见二嫂去了江家要为三公子定下江家大小姐。
谢氏皱起眉,眼底有几分惋惜。
江家那孩子,她先前见过。
那般好的孩子,若真许给了三公子,可真真是暴殄天物。
可转念想起江大夫人阮氏的堂姐,又是当朝皇后。
这门亲事,只怕不一定能成。
“想来,你二伯母的算盘怕是要落空。单单昀哥儿正妻还没过门,通房就怀了身孕,这一项上,只怕是京都没有人家肯来结亲。”
叶景昭却是直摇头,“外头现下还没传开秋红怀孕之事,只怕江家自然也还不知。”
“你二伯母不会连自个儿娘家都欺瞒……”
三夫人谢氏说着,心底也没了底。
二嫂江氏那般的性子,还真说不准能做出欺瞒娘家骗婚之事。
叶景昭垂眸,重重点头。
只怕这事儿,二伯母真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