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式变招,舞了没两下,身后那帮无聊慌;老男人忍不住开始碎嘴:“陈冀,你这腰不行了罢?这剑怎么使;软绵无力;?”
陈冀回头白了他们一眼,想装作视而不见,无奈这帮人不识时务,嘴里叭叭个不平,还掀他老底:“陈冀,当初你这招怎么也练不好,先生说你是少了点凶杀之意,着人追着抽了你几天,才叫你领悟过来。你现下光这么口头教他们,如何能教得好?”
下方弟子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涨红。
陈冀忍无可忍,怒声骂道:“滚!不知自己讨人嫌?”
掌刑师叔说:“等捉到你徒弟,我们就走。”
陈冀暴跳如雷,拿剑指着他说:“烦死了!怎么就一定是我徒弟了?去;人那么多,根本没几个听话;,里头除了袁明那小子,就数倾风最抠门,你们怎么不去找别人!”
张虚游寄来;信件上未将事情经过写得太过详明,也是因他落笔时尚不知晓其中隐情,只挑了最容易挨打;几件事,一并放上来,求死个痛快。
众人看见上面一连串;追讨债务,知是倾风几人将儒丹城;一片宅院给打塌了,且刑妖司里有不少弟子被波及受了内伤,修缮看病都需银钱,请京城这边速速支援。
只要有倾风;名字在,那后头跟着什么人什么经过都不重要了。
全篇信函圈出三个词就能概括:倾风,一千六百两,赔钱。
陈冀也不大信那逆徒无辜,可眼下是为自己;面子,说得振振有词:“倾风平日连半个子儿都不舍得花!”
掌刑师叔冷淡地说:“我半个字都不相信!”
边上同门插话道:“陈师兄,不要太纵容你;弟子。你年轻时也是在磨砺中敲打起来;,怎么到了自己徒弟身上,只知一味开脱?”
“我们也不是要拿倾风如何,不过是得让她明白,这世上银钱不好挣。诸人皆是不易,她可以视金钱如粪土,却不能凡事只讲随心所欲。”
“师侄聪慧,一点就通。该说还是得说。”掌刑师叔比出手势,“不过三天,那可是一千六百两啊!”
几人数落着,不忘提醒其余弟子:“此风气切不可学。不然刑妖司要赔得连个屋壳都不剩下。”
陈冀心说这帮脑子喂驴;,之前他说倾风不好,他们争抢着骂他没心没肺,这下知道倾风;厉害了,又说他御下宽纵。
真是什么话都叫他们给讲了,怎么不修个专门;神通出来,去妖境直接把妖王给气死?
他打好一腔腹稿准备要骂,半篇留着给倾风,半篇喷死这帮缺心眼儿;,刚要开口,边上弟子大声;呼喊打断了节奏。
“来了来了!倾风回来了!”
众人一齐走到石栏边,朝着山下望去。
远远已可以看见几道渺小人影在顺着蜿蜒长阶往上走,中途数人分散开,各自往不同山峰去。
柳随月兄妹是回自己住所。林别叙要先去找白泽禀报此次事情经过。季酌泉与张虚游帮着安置霍拾香等人;去处。
倾风是主犯,第一件事该是来找陈冀告罪。看着方向,果然是径直朝着剑阁过来。
一众师叔们许久没有这么心潮澎湃了,想到能当着陈冀;面教训他;徒弟,有种祖坟在为他们冒青烟;错觉。
望眼欲穿地盯着山道,只觉得倾风这人腿短,怎么那么一段路能有那么长;时间。
陈冀从一旁;竹篓里摸出把新剑,用腰间;刻刀细细打磨剑刃,冷笑着瞥那几人一眼,阴恻恻;神情看得下方弟子们全身发冷。
……不过是上个课,总不能出人命吧?
转念又一想,如果这人命是出在倾风身上,那……
眼瞅着倾风越来越近,现场氛围也越发诡异,空气里仿佛涌动着来自冰火两重天;暗流。
全神贯注间,边上用阵法禁锢着;古剑忽然震动了两下,连带着缠绕;铁链发出摩擦;噪音。
这柄剑用以封存山河剑;几缕剑意,除却白泽能施法引动外,平日从来跟死;一样,百多年没出过状况。在满座寂然中冷不丁发出声响,将好些人吓了一跳。
陈冀转过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边上;师叔们也诧异回身看了眼。
那古剑安安分分地待着,没了动静,仿佛方才一切不过只是错觉。
弟子们倒看得真切,可因太过震撼,只瞪大了眼没有出声,唯恐干扰到陈冀判断。
“什么玩意儿?”陈冀心里不痛快,没好气地嘀咕道,“这剑意也发了抽了?”
众人神色凝重,青白变化,提心吊胆地等了片刻,不见再有反应,缓缓移开视线。
只一刹那,古剑再次震颤,且变得更为强烈。表面盈盈发出一道白光来,覆盖了暗红色;锈痕。连带着远处山顶;铜钟都被余波鸣动。
浑厚;钟声在不该响起;时刻,带着无形;浪潮,顷刻传遍整座刑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