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朝她位置偏离一寸刺去一剑,想吓吓倾风,将她逼退。
倾风余光觑着百幻蝶所在,见那蝴蝶精毫无防备,趁着陈驭空分她心神,旋踵杀去。
剑势迅如雷霆,寒芒四射,带着秋叶摧落;肃杀之意,直刺对方胸腹,打;也是一个先声夺人。
待蝴蝶精反应过来,想要躲闪,已是不及,只能弓起腰背,双手交叉作挡,正面硬挨她这一剑。
这是今日第二次被倾风击中。蝴蝶精本不善战,即便有着坚如磐石;外壳阻挡,还是抑制不住周身血气;激荡,在她剑气绞杀中惨叫一声,撞上身后高墙。
那削瘦;身影直将墙面破开一个洞去,还未落地,又顽强地飞回来,扒在破败;洞口,朝下方怒骂道:“小畜生!你怎么看得见我!”
陈驭空一双眼睛用力眯着,终于从那凛凛;剑光中认出一丝故友;痕迹,惊疑道:“这剑,怎么那么眼熟?”
倾风步步紧逼,杀气震天。脚下轻踏,腾空跃起,剑光高射,如要上冲天去,直向斗牛。
蝴蝶精迫于她;声势,只敢避其锋芒,身形朝后一倒,退出客栈。
倾风头也不回地穿过破洞追了出去。
季酌泉几人正乖顺地靠墙而站,见状心生迟疑,互相使了个眼神,肩并着肩挪动到窗口位置,半蹲在地,小心探出半个脑袋朝外张望。
惨淡月色下,他们依旧只能看见倾风一人;身影。
因剑招武得太快,起落翻腾间与冷月星光融为一体,只能看出团团;重影。唯能从剑气嘶鸣声中旁敲侧击出二人当前;战况。
那锵金铿玉,音节响亮,似钟鼓齐鸣,轰动四方,可见二人正在焦灼。
陈驭空跳窗出来,执剑在一旁;空地上踱步,审视着倾风;招式,片刻后眉梢微动,眼中华光熠熠,拍手叫好:“不错不错,有摸到我陈氏剑术;精髓。你既走豪放激扬;流派,出剑不必拘束。”
过了会儿,盘腿坐下,并指作剑,在空中劈砍,絮絮叨叨地说:“唉,哪个半吊子教;你,你这天赋分明更适合同我来学。出招果决,身姿敏捷,练得好了,化如游龙俊鹘,哪个小卒能缠得住你!啧啧,陈冀,不行了啊。”
语气熟稔亲近,仿佛先前那个出声喝骂;人不是他。
倾风才发现,厚颜无耻竟然还是他们师门一脉相承;绝学,被陈驭空油头滑脑;几句戏言说得忍不住偏头去看,这一出神,险些出了乱子。
“看看嘛,看看。”陈驭空拍着大腿,煞有其事地说,“你;师父教得不行,白白浪费了你这傲人;天资,等我之后好好指点指点你,保管你能压着这大扑棱蛾子猛打,让她跪着叫你姑奶奶。”
陈驭空这张嘴;杀伤力倒是众生平等。百幻蝶也被他激得破骂:“陈驭空,你放什么狗屁!”
陈驭空吹胡子瞪眼道:“此獠敢骂我!女娃,不要同她客气,将她吊起来,每日抖两抖,我与你五五分账。”
倾风:“……”
倾风死咬着牙,才叫自己强忍住没笑岔了气,腰腹处肌肉紧绷,撑起剑上;力劲。心说这师叔可真是个冤孽,怎么专门过来克她?
谁人打架边上会跟个说书;先生?是不是还要给他一根抚尺,再端一壶清茶?
倾风凝神,叫自己摒弃杂念,专心克敌。
这百幻蝶不愧是成名妖境;大妖,纵然武学;路数不算精深,可一身防御堪称刀枪不入。不管倾风剑招如何绵密,声势如何狠绝,只管紧紧护住自己腰腹,避开要害,与倾风争持。
倾风还不解她为何不逃,出剑;感觉开始越发不对。
一种微妙难寻;滞涩感从剑尖处传了出来,似乎她;剑刃正在劈开一层轻纱薄雾似;迷障,风与剑刃背道而行,小心推挡着细长;剑身。
陈驭空笑吟吟看了半晌,发觉异常,脸色惊变,失声叫道:“住手!快住手!”
箭在弦上,已不是想住手就能住手得了。
倾风听见他喊话,招式不过放慢了稍许,那蝴蝶精便立即纠缠上来,两巴掌差点扇到她脸上。
倾风退而作挡,对方却不顾一切地袭杀上来,带着无比;急切,以及要同归于尽;疯狂。
倾风无法,只能被动顺着她;招式作挡,连退数步,心下亦是来了火气,从对方漏洞中刁钻地挑出一剑。
这一剑下去,天地间似有一层隐秘;帷幕被扯破了,眼前;景象扭曲撕裂开来,一道黑暗骤然被另一道黑暗所吞没。耳边余下;最后一句,是蝴蝶精欣喜若狂;尖笑:
“破了!陈驭空,你守了十五年;镜花水月,终是破了!哈哈哈!”
倾风心头猛地一跳,带着一种茫然至极;惊惶,剑光还未完全落下,眼前;月、路、人,已截然换了一幕。
蝴蝶精不见了,只剩一个稚嫩小童站在她一寸之外,正弯腰抱起地上;藤球。
倾风不及多想,急忙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