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风拿了王道询送的腰牌, 去问街上的巡卫,快便有为指明了方向。
对方此刻该在当值,巡卫帮忙前去通报, 请先去王家等候。
那是一间碧瓦朱檐的大宅院,老旧的祖宅着平日不怎么修葺,墙角下长了一排杂草, 阶前的青石板也因年久碎裂却不曾更换。
家中有几位奴仆侍奉, 但数量称不上什么富贵家, 该是户家道中落了的望族豪绅。
倾风身上衣着朴素,妖也收束在内,过来开门的老仆着, 上下打量一番,表情中什么尊崇之意。
听到倾风开口要找王道询, 更是眉眼一耷,只了声“不在”,便要离开,无意请进去。
来王道询这小妖在家中不大受重视。
倾风心下称奇。
王道询如何也是犀渠跟前能得上话的一名妖将,按照身份绝对配得上这破落了的门户,竟是这番对待,着实不大应该。
倾风本是不屑于要进王府的家门,抱着手臂徘徊在街头行南来北往。可出行前刚被林别叙塞了一耳朵的奇闻, 胸腔内正被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堵得烦闷,这下脑子里全是老奴那张横眉竖眼的脸, 便更觉得不爽利, 性情叛逆起来, 干脆不走正门了,直接侧墙翻了进去。
也怎么遮掩, 左右府里什么,飞身跃上最高的一栋楼阁屋顶,高处往下俯视。
王道询那套黑色的布衣就挂在西面的院落里,打眼一便知那边是的住所。
倾风脚下运劲,踩碎了檐顶不少瓦片,听着碎块簌簌往下掉落,朝着西面飞速跑去。
落进王道询的院里,才发现这小妖汲汲营营,宦途通畅,日子过得却算清寒。
透过窗口瞥见的屋内鲜有多余的摆设,几套桌椅颜色陈旧,着已有年岁。门口立着一棵早已枯死的老树。树下一条石子铺成的小径也因久疏打理快被杂草掩盖。
一墙之隔便是热闹的坊市,街上货郎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可谓是既冷清又嘈杂。比不上倾风几暂住的那所荒居。
倾风闲逛了一圈,在后方找到了一间小柴房。
也是奇怪,王道询出门办公,己的房寝居不上锁,倒是在这角落的破屋门上挂了把。倾风伸出一根手指顶住木门,缝隙朝里窥探,只见里面堆的全是些用的器具,扔去街上都不会有捡,不知为何要防贼。
绕着这小屋走了一圈,随即仗着己身量小,墙面上方开着的一个小口里钻了进去。
柴房内阴冷潮湿,物品摆放杂乱,可打扫得竟干净。上方跳下,衣摆惊起一点灰尘。
一块高挂着的白色帘布随着屋顶漏进来的凉风不停摆动,倾风草草环顾一圈,准备抬手将它拨开。
布匹飘荡间,露出后方紧靠着墙面的一张灵牌。
头顶传来的风声呜咽凄紧,配上晦暗光色下始料未及的木质牌位,叫倾风陡然感觉天灵盖被掀开,灌了一脑门子的冷水。
屏住呼吸,脊背僵了一瞬,随即冷静下来,走上前认真读了遍上面的字,先妣……什么什么之灵位。
不知道是几百年来,妖境的字变得与境略为不了,是倾风过于才疏学浅,亦或者是立牌者压根儿只在上面随意画了几道。
反正名上的字倾风是一个也不认识。
又走近了步,伸出手想去擦拭桌案。靠在墙上的一根棍子忽然倒了下来,响声惊得一个激灵,纵是不信鬼神也差点为是神魂显灵了,迅如雷霆似地将手收了回来,背到腰后。
反应过来后己也哭笑不得,手合十朝灵位拜了拜,虔诚道:“冒犯冒犯,前辈请安息。”
蹑手蹑脚地过去扶起倒地的木棍,再叨扰,窗口溜了出去。
不多时,王道询步履匆匆地回来了。
倾风坐在房顶抛着石子等候,见原地打转发现己,出言叫了声:“喂。”
王道询仰起头,舒出口气,将手里的佩剑放到空桌上,问:“狐君,何故来我家做贼?”
倾风耸了耸肩:“什么叫作贼?我可偷你家的东西。”
王道询平淡地叙述:“回来时管事正在骂,谁拿石头砸了我们家屋子。”
倾风将石头往地上一抛,拍着手面不改色道:“许是那老奴己欠下的债吧。你拉着的那张臭脸,活像是欠了千八百,早晚要赔。”
王道询也无意与深究此事,垂目在地上扫了眼,见那片杂草有弯折的痕迹,笃地道:“你进我后面的屋子了。”
倾风单手撑在膝盖上,懒懒散散地笑道:“只许你查我,不许我查你吗?当日在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