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百姓正在逃离, 但还有部分人藏在家中心存侥幸。 双方若真较量来,四散的妖力难免误伤周遭人的性命。 禄折冲来此目的不为血洗,是以遭貔貅当面奚落,也极有耐心站着静等。 不曾率先发难, 倾风等人便也强忍着没有出, 只从四面以合围之势阻断了的退路。 貔貅这人最是耐不住性子, 被禄折冲用阴恻恻的眼神盯着,浑身上下好似被尖针倒插成了刺猬。 倾风能察觉到那微妙的退缩之意, 心这人真是又怂又勇,微微侧过身:“你怎那害怕?至于吗?当初一一个‘小爷’挂在嘴边, 现下当人孙子了?” 貔貅不敢挪开自己视线,生怕分神之际禄折冲出招突袭,闻言也不觉羞耻, 只理直气壮回道:“废话, 你见着的活尸傀儡, 你不觉着邪门儿啊?” 快哉赴死倒是没什好怕的,怕就怕死后连尸体都成了禄折冲的座牛马。那脸面哪里去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貔貅从禄折冲的眼神里看出了隐约的嘲弄, 硬着头皮挺直胸膛,谨慎与她耳语道:“这玩意儿怎炼制的我都不知。你当我同你一样是初生牛犊不识高低?我是在妖王治下活了上百。” 确切来,倾风连禄折冲真身本相是什都不知道。她有此疑惑,便顺势问了出来。 岂料貔貅:“我也不知道。” 倾风面露惊诧。 貔貅烦躁抓了把头发, :“管呢!反正你我都是过河卒子, 没有退路, 且杀就是!真不行了, 记得添我几刀, 切莫留我尸。” 好狠一虎啊……倾风都对刮目相看了。 禄折冲竖一根指,沉声道:“一炷香。” 貔貅闻言, 又甩袖放出两枚信号。远处钟鼓铜锣声齐鸣,震得九霄之上的烟云都似乎激荡来,而紧闭的门户中依旧无人出现。 “还不走?”貔貅又急又气道,“们找死,就怪不得我无情了。” 这僵持的局面直至林别叙出现,才终于告破。 天边风凝云滞,四面黄尘悬浮而,禄折冲半阖的眼皮颤了颤,随即便感觉一股浩荡之气从上空垂落。 “八方之内,皆循我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别叙单掐诀,低眉敛目,一身宽松袍纤尘不染,随风鼓动,有种触不及的悠邈。威严之声如万籁齐响,磅礴中正的妖力凝为一双巨,朝面压去。 横扫之下,那些战战兢兢躲在家中,不知亡期将至的百姓,这才在外力操纵下,相继从家中推门走出,有序沿着街巷朝偏远处撤离。 禄折冲仰头,饶有兴致看向林别叙,:“你居然真敢出来。” 林别叙站在远处高楼之上,身影与背后的层云相叠,好整以暇道:“妖王亲临,哪有不相迎的道理?还有一位朋友,也随我在此久候,妖王不如一见故人,再行决断。” 白重景从街尽头处快步走来,穿过数人,却不敢靠得太近,远远朝禄折冲跪了下去。 禄折冲的视线刻意略过了,平静在谢引晖、貔貅等人身上都过了一遍。良久后才看向那跪伏在的男人。 纵然有过久的准备,目光触及白重景的一瞬,禄折冲的表情中还是露出了一抹罕见的悲痛。 眼中情绪如潮水涨落,来回反复,难以平息。轻声道:“阿景,我万不该,让你来昌碣,押送林别叙。若非如此,你我二人如今还是兄弟。” 傍晚渐现的夕阳将禄折冲惨白的脸都照出了微红的颜色。 “你忘了当初是我舍命背你出的少元山。你我是过命的交情。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吗?这世间,我唯一相信的人就是你。” 白重景始终不吭声。重重一叩首,将额头贴在上,八尺魁梧的身躯此刻竟有些脆弱。好似禄折冲的话字字带刀,将原施行了一场凌迟。 禄折冲走上两步。 “我给过你诸多机会。我命你带白泽回京,你为何不从?我命你护道昌碣,你为何反替陈倾风传信?我命你杀衍盈,你为何放她离开?你几次违逆,我都不忍罚你。你此刻又为何,跪在我面。” 禄折冲喉结滚动,呛进些粗粝的气体,割得嗓音嘶哑难闻。低垂着眉目,不算有力质问道:“阿景,今日你是不是也来杀我?” 白重景几不查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