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精纯近乎凝成实质的灵力,围绕在倾风周身疯狂攒动,交错着从她身体中穿过,道道流光显焦灼而不安,可始终寻不键的契机。
倾风看不见这一幕,只察觉筋脉中不冰冷的触滑过,将她破败不堪的伤势一寸寸修补起来。
视力稍稍回复些许,倾风努力地看,瞧见道微弱至极的光,不明所,下意识伸手触摸。
并无用处。
倾风受龙脉情绪的影响,也变惴惴不安,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燥急中,脑海中出林别叙的传音。
“倾风,你走过三百年的光长河,也经历过霍拾香的人生百态,用你的道心,为这龙脉灵。”
倾风循他指示,从记忆中将那些历练一一翻找出来。
起初还些浮躁,总股浓勃的哀痛萦绕心头,致使绪屡屡飘散。后面,那忧心如焚的龙脉受她安抚,终于沉入心神,随她广阔天地之间自由飘荡。
倾风沿着界南刑妖司的路走一程,又一路走过昌碣,来妖境的都城。
她的身后多出一道模糊的影子,与她紧紧相随,与她心意相通。
二人一齐走过那万古的长河,最后随着光色渐薄的红日走入险峻的高山。踩着回环的山路,来山鼎之顶。
倾风没回头,站在融融的风烟之中,听见一声低沉的龙吟。
她重新睁开眼,面前那些混乱的光流,已构成一条龙形的骨架,亲切地围着她游动。
倾风伸出手,按在幼龙的鼻尖。
幼龙空洞的双目中缓缓凝聚出琉璃般的光彩,最终化为一双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倾风的削瘦身影。
虚幻的骨架上长出血肉,血肉上又长出层层的金色鳞片。
它张开嘴,无声咆哮,从鼻间喷出一道和暖舒适的气息,钻入倾风的筋脉,紧跟着脑袋往下一弯,顶着倾风冲出深渊。
幼龙掠云腾飞,直入长空,那声龙吟带着无形的气浪,响彻九霄。
它疯狂游动,天地间的盎然生意朝它狂涌而至。覆盖着金色鳞片的长尾一次次朝着云层鞭抽而去,将弥漫天空的厚重黑云顷刻揉散。飘在半空的雨水也被砸碎成银潮似的的水花。
天光倾斜而下,一片堂皇。
沉寂的山底,传来阵阵喜极而泣的欢呼。
声潮似海,荡至万里。
险些颓然倒地的陈冀,也惊然挺身,目光追着幼龙身上那道衣袍鼓荡的身影快速移动,心脏快极致,最后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山河剑的威能彻底消散,风声再起,雨水沉落。
那清朗的日光照在幼龙的金鳞上,反射出一场光彩绚丽的金雨。
禄折冲看着这浩瀚盛大的场面,竭力大睁着眼,想将广阔山河的每一寸都看一遍,记入脑海。妖丹破碎,最后一丝强撑的心念又消散,身上皮肤开始寸寸焦黑龟裂。
他屈屈手指,带着无限的恨意,低低怨怅道:“我憎……此方天道。”
随即又笑出来,泪水满面。
——这可人间,还算意。
当白重景回头看去,这位曾纵横妖境数百年的妖主,已在一片沸腾的欢呼声中化为焦土。
白重景扑过去,想将那堆齑粉拢一处。可山上狂风烈烈,不管他如何遮挡,禄折冲仅余在世的这痕迹也很快被风吹散,或是融化进雨水跟泥泞之中。
白重景抱着一件黑色长袍,喉结滚动,面色茫然不已。受不间的流逝,心神也游离不知何处,只觉眼前诸事,皆是虚假。
直一少年拍拍他的肩膀,在他头顶叫出一句:“阿景!”
白重景的眼泪决堤而出,悲伤难成言,跪在地上哭昏天暗地。
·
“陈倾风——”
幼龙驮着倾风,安稳放在山道,自己则玩耍一圈,疲惫遁回山脉。
“陈倾风!!”
人群尖声呐喊,朝着她的方向蜂拥过来。
柳随月的声音最为清脆嘹亮,可速度比不上别人。方跑一半,已被柳望松超过去。
陈冀那双常叫唤着酸软的老腿,此健步如飞,竟是最先赶的人之一。
“你这逆徒——简直吓死为师!”
陈冀拍拍倾风的肩膀,老泪纵横,一张脸上又哭又笑,皱纹全堆叠在一起,抄起竹杖就要抽向倾风的屁股,被边上的张虚游等人急急拦下来,并将他挤出去。
“陈师叔,莫急!”
“陈冀你这人怎还是如此不讲道理?”
“倾风师侄辛苦!这都清瘦!”
“陈倾风,我的大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