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嘴。 三人沿着蜿蜒;山道拾级而上,一路未见几道人影,行至半途,听见了自山腰传下;钟鼓声。 陈冀脚步暂缓,眺望高处,问:“今日是早课,还是大典?” 守卫声音有些发颤,欠了下身,紧张说道:“回师叔,下月便是今届;持剑大会,如今各地刑妖司;前辈与新秀都汇聚京城。先生今日召集众人,商议大会流程,并讲课激勉小辈。明日还有祭祀大典,祭祀天地神明与先辈英烈。师叔回来得正是时候,现在赶去大殿应当还来得及。” 陈冀压根儿没赶这个行程,只是凑巧,当下含糊应了声:“嗯。” 这一路倒是不远,没多时便到了陈冀那间小屋。 陈冀以为他那间屋舍该年久失修,布满青苔杂叶了,不想竟打理得整洁干净,屋前;石桌上连灰尘都没积下。 守卫将箱子放在门口,见陈冀用手指在桌面擦拭,声线紧绷地解释道:“常有前辈会来打扫师叔;居所,一应物件也有及时修缮,师叔尽可放心居住。若有哪里需要,招呼小辈一声即可。” 陈冀颔首,作为前辈本该送他一点礼物,不过他面皮厚得狠,就当自己身无长物,一拂袖道:“今日辛苦你了。” 守卫也实诚,乐呵呵地答道:“哪里。都是晚辈该做;。” 他又一板一眼地鞠了个躬,倒退着出了门,才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跑去。 等人走远,倾风方啧啧称奇,揶揄道:“师父,您这是风华依旧啊。” 陈冀当即没了那派高冷深沉;气质,得意地拎起箱子进屋,说:“你今日才知道?” 他没顾得上收拾东西,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根竹杖,握在手里。 那东西看得倾风眼角一抽,不期然想起林别叙那厮。 只不过林别叙拿着竹杖是要装悠游人世;闲散做派,陈冀拿着……更显苍老消颓了。 他好似真把自己当个腿脚不利索;花甲老人,竹杖往地上一点,脚步轻浮,面容憔悴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倾风漠然看他演戏,放下包袱,两手空空地跟了上去。 · 大殿位于否泰山;半腰。 原本;否泰山仅指这一座山,改建成刑妖司后,将附近;五座山峰都囊括了进来。 整座刑妖司环山而建,剑阁位于主峰;峰顶,中间相对平缓;地段则直接削平修建成了一座大殿与一个广场,用以筹备祭祀,或讲课受训。 新秀晚辈们此刻都站在露天;空地上,等待先生出场指点。长辈才能留在大殿中,与先生商议事务。 按照往日;规矩,广场正前方只摆了五套桌椅,其余人都得站着等候。 柳随月混在人群;前方,眼睛被越发高升;太阳刺得酸涩,只能抬手遮挡。 她听着边上一群人为了一把椅子熙熙攘攘地争抢不停,扫了眼已落座;三人。 林别叙是白泽弟子,可以坐首席。 袁明是刑妖司年轻一辈里唯一能领悟两种大妖遗泽;弟子,实力本就出众,且是贫民子弟;代表,也可以坐一席。 柳随月将目光转向静默坐着;第三人——那也是个二十来岁;年轻女子。 这人五官清秀婉约,有着一对长眉凤目,若是长在别人脸上,怕会觉得她是个内敛恬淡;姑娘,不是个多厉害;武者。 偏偏她冷肃;气场自带一股说不出英气,有时眼神凌厉扫来,甚至还会让人觉出莫名;血气跟杀意,平添一股邪异,哪里还敢小觑? 此时她手指转动着茶杯,目光清邃深远,像是觉得无聊,在不着痕迹地发呆。 她叫季酌泉。 季酌泉虽然不是白泽弟子,可一直跟在先生身边修习。实力深浅无人知晓,因为年轻一辈里从无人跟她对过招。 柳随月与她不熟,几次提起她,师父都是劝告不要招惹。 传闻数年前,曾有人来刑妖司闹事,季酌泉领了先生;口谕下山阻拦,对方胡搅蛮缠,不仅对先生不敬,还对她出言轻薄。 季酌泉恼了,一剑劈落,直接在石阶上留下一道宽约半指;剑痕,从那痕迹看,少说也有几十年功力。不晓得真假。 不过季酌泉;来历与常人不同,这事儿安在她身上倒也可信,所以她占一席,无人敢有异议。 本来还有一张座该是纪怀故;,倒不是说他实力如此超群,而是他本身代表着朝廷。 如今纪怀故陨命界南,空出;两个位子便是众人凭本事争抢。 这个“凭本事”;标准水分很大,毕竟年轻人嘛,心比天高,都觉得自己是我辈第一人。 哪怕前一天已经打斗比试过一回,今日这两把椅子;归属还是难有定夺。 那边柳望松刚挥退几人一屁股坐下,当即被身后;人拽着后衣领拉了起来。 柳望松大怒道:“昨日是我赢了!你们怎么不讲道理?” “昨日我没来,怎么就算你赢了?!” 柳望松怒气横生,握着长笛直击对方面门,二人呼喝着又斗了起来。 柳随月看着她愚鲁莽撞;兄长,又看了眼和风细雨似;林别叙,愁肠百结,长叹一口气。暗道为什么她兄长这么不堪入目? 挪开视线,目光散乱地飘了一阵,无意看见大殿;回廊上转出来两个人,觉得后面那姑娘;身行颇为眼熟,当下惊疑一声,整个人精神了起来。 可实在离得太远,等她揉揉眼睛想看得仔细,人已进了大殿。 · 这厢,倾风与陈冀从侧门进入大殿,里头已济济一堂。 正中位置摆了两排桌案,后面又摆了数排矮凳,无奈人实在太多,坐不下,于是有几人是站着;。 陈冀出现得晚,看着又实在潦倒落寞,不像是什么大人物。负责礼仪;管事没有注意,侍女也未来询问,陈冀便自己挑了个安静;角落低调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