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淡定,这次没事的。”
感觉到我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赵默倒是先笑出了声。
她把手机拿到我的面前晃了晃。
“喏,现在十点啦,是熄灯时间了。”
熄灯时间……好吧,哥是个没做过夜车的土包子,不行吗?
赵默嬉笑着打开了床头一侧的灯,包厢里重新亮了起来。你别说,这钱真的是好东西,抛开铁路上的嘈杂声音,这里有电源插座,有灯,有镜子,活脱脱就像是一间简陋些的旅小馆。
赵默跑去洗漱间洗了一把脸,然后又和我依偎在了铺上,说着一些悄悄话。
女孩子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她如果不喜欢你,那么就可以化作一座冰山,任由你怎么跟她搭讪,都懒得搭理你一句。
而一旦这个女孩子喜欢上了你,我的天哪,那话匣子打开以后,就会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没了。
当然,这种碎碎念并不会让人感觉厌烦,甚至会有些窃喜。毕竟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倾听这些的。
“你之前没有到市里上学的时候,在村子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网上老有人说我们这些城里孩子是没有童年的,村子里的日子那才叫丰富多彩呢。”
“其实各有各的乐趣。你们城里孩子有游戏机,有旱冰场,这些都是我们向往的。我们那会儿在村里面就是爬树上房,偷鸡掏鸟。时不时的还要搞个恶作剧什么的。我跟你说,有一次可有意思了。”
看着窗外的飞逝而过的景色,一件童年趣事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
我隔壁邻居家的小子叫陈二楞,跟我关系挺不错的。那年,大概都是十一二岁的样子。那天晚上我刚吃完饭,打算在门口蹲会儿,就看到陈二楞着急忙慌的从村外跑了回来,一边脸蛋子上还带着血迹。看到我以后,立刻就大喊了一声“涛子,我见鬼了,我见鬼了。”
对于鬼怪这种东西,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充满了好奇。我当时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来了精神,跑上去问他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村子后面一点的地方,有一条老铁道,现在已经废弃很久了,不过当时还是有几趟列车从那边过的。
村里孩子的玩具不多,有时候还得自己做。
我们那时候挺流行压小刀的。
所谓的压小刀,就是找一根大长钉子,放在火车的铁轨上。只要火车轱辘往过一碾,那钉子就会被压成一个近似于剑形的薄铁片。当然,现在长大的知道这种做法是非常危险的了,可不会再干了。
陈二楞今天早早吃完晚饭,就跑去铁路边压小刀了。谁知道到了铁道边上,他看见一个披麻戴孝的人,正沿着铁道边,一边走一边撒着纸钱。
小孩子都是贼大胆,心里并没有什么敬畏。他就跟在那人身后,踩那人丢出来的纸钱玩儿。结果这个时候有一辆火车开了过来,他和那个人全都躲在了路边,而那人似乎是不想闲着,躲避火车的时候还在那里撒纸钱。
“呼——”的一声,在火车带起的劲风之中,一大片纸钱迎面而来,紧接着,陈二楞就感觉有一张绵软厚实还湿乎乎的纸钱呼在了自己的脸上。
扯下来一看,那纸钱的形状就和鞋垫子差不多,中间血糊糊的一片。这可把陈二楞给吓坏了,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血,在脑袋上摸了半天以后,没摸到什么伤口,他就笃定了这是那个披麻戴孝的家伙扔出来的,这肯定是个鬼,不然纸钱上怎么会带血呢?
当时可是把陈二愣给吓坏了。火车还没过完,他就尖叫着跑回了村子。至于那张带血的纸钱,早被他扔到了路边。
我们一帮小伙伴听到他的讲述,顿时议论了起来。有人说陈二楞就是在编瞎话;有人说听老人说铁道边上死过很多人,可能是真的闹鬼。
吵吵了半天之后,一个孩子头站了出来,号召大家一起去看看。
所谓的攒鸡毛凑胆子说的就是这情况吧,小家伙们虽然一个个心里都有点害怕,却又好奇的不得了,各自拿着自己的木头刀剑、弹弓什么的就一起出了村子。可是还没走出多远去,就看到了村道上那个披麻戴孝,一边走路一边扔纸钱的人。
当时天已经黑了,远远的我们也看不清这个人长得什么样,不过几个眼尖的孩子还是看到了他肩膀上的麻衣布料上有着一片血印子。
就在我们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去的时候,那人一头钻进了路边的一个厕所里。
有些城里人老觉得我们村里人不讲卫生,喜欢随地大小便什么的。实际上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也是习惯上厕所里解决的,毕竟屎尿到了粪坑里,就是积攒起来的肥料。
只不过那种老式的露天厕所,不像现在建的那么讲究,就是在路边的坡下挖个粪坑,然后在坡上面用茅草和树枝子搭建一圈能遮住腚的围栏也就算完了。
在铁道周围,有不少枉死的人,村里很多人都曾信誓旦旦的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