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门口之后，龚姨提议要去吃川菜，可外婆从来不吃辣，我便提议去吃了点清淡的。

找了一家离家近，价格又经济实惠的饭店。

虽然外公之前给我留下的钱足够我大学毕业之后工作的，可也要省着点，谁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呢？

不对！

就在我们刚要踏进饭店门口时，我猛地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

刚刚龚姨说要去吃川菜？

她贴身照顾外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外婆不吃辣？

我刚刚迈进门槛的一只脚顿在原地，身后的龚姨和身前的外婆都注意到了。

龚姨戳了戳我的后背，“小月，怎么不走了？”

外婆在前面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那眼神清澈的，根本不像是一个有病的人。

我微微侧头看向龚姨，“还是你和莫峰叔先进吧，我一个晚辈抢在你们前面，终究是有些没有礼貌！”

龚姨听闻，笑着说道：“唉呀，你这孩子，我们都已经这么熟了，怎么还这么客气呢？刚刚你愣在这里，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说着龚姨就先一步迈了进去，莫峰紧随其后。

然后我才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或许是我想多了，龚姨的性格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刚才在提议挑选饭店的时候，或许她是忘了呢？

我最近就是太紧张了，发生什么事儿都愿意往坏处地想。

龚姨一直把外婆照顾得很好，我刚刚不应该那么怀疑她的。

我们几个进了包间之后，服务员就热情地递上了菜单，龚姨点了两个他自己喜欢吃的菜，莫峰不点，我也就帮着他们又点了几个菜。

这家饭店上菜也挺快的，只不过菜刚烧了一半，外婆就有些闹腾。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外婆看着桌子上的菜，突然就像是疯了一样。

我坐在外婆旁边，只好尽量安抚，“外婆，我给你点了红烧肉了，一会儿就会上了，你不要着急呀！”

龚姨也在一旁安慰外婆，“是啊，今天有肉吃的，而且你不是天天吃肉吗，偶尔吃点素的也挺好！”

听到这儿，我便抬头嘱咐龚姨，“龚姨，要是可以的话，你给外婆做饭还是荤素搭配的好！”

“是啊，平时我就是给她荤素搭配的，可外婆偏爱吃肉啊！”

这点我倒是知道，外公在的时候她就喜欢吃肉。

“龚姨，麻烦你了，以后给外婆做饭还是要费点心！”

我话音刚落，龚姨还没来得及回话，外婆就闹腾着站了起来。

“我说我要吃肉，吃带血的肉，还有血可以喝……”

“血肉模糊，吃，吃，吃……”

“就算那种肉，人肉，血肉……”

外婆嘴里胡言乱语地大声嚷叫，而她嚷叫的这些话，直令我头皮发麻。

甚至我整个人僵在原地，都忘记了要拉住外婆。

登时，外婆竟爬到了桌子上。

“哎呀，你往那上面爬干什么呢？太高了别摔着！”龚姨赶紧去扯外婆。

莫峰也迅速从椅子上起身，和龚姨一起帮忙。

“这待得好好的，怎么又突然犯了病呢？”莫峰皱着眉头问道：“平时你都不给她吃药的吗？”

龚姨一脸无辜，“吃了吃了，我都是按照剂量给她吃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一直在回旋着刚刚外婆嘟囔的那几句话。

吃肉……

吃人肉……

吃带血的人肉……

外婆究竟是意识不清晰，还是真的看到了什么，亦或者经历了什么？

我现在可以充分的肯定，外婆得的不单单是阿尔茨海默症这么简单。

或许还有别的病症，也或许……招邪了？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思绪也被外婆尖叫的声音拉了回来。

于是赶紧起身，和莫峰他们一起把外婆从桌子上扯回。

等把外婆摁到旁边的椅子上时，我们三人已经被累得气喘吁吁了。

“我看，以后还是不要带她出来了，好像受外界一刺激又不行了！”龚姨喘得最为厉害。

莫峰则是还好，“本来看状态挺好的，也是可以带出来的，谁知道出来以后还是不行，以后就在家里看着她吧！”

看着眼神有些涣散的外婆，我心里难受得不成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