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看上去如此完美的顾长安？

顾长安似乎是意识到看了什么，伸出修长手指替我捋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声音温润道：“养好身体最为重要，先不要胡思乱想。相信我，你在这里，没人能将你怎样！”

我继续咬唇，不想抬头。

顾长安又略带愧疚地再次开口，“是......是我不好，我只防着莫峰，却忘记了你还会遭遇别的危险。”

那是危险吗？

准确来说也不是，是我自己没用，内心不够坚强罢了。

否则谁又能伤害到我？

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养好以后我会尽快下山。”

顾长安没有再说话，而是扶着我再次躺在床上，又替我掖好被角，他才转身出去的。

原本以为我是睡不着的，可谁知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再闻着屋里这种类似于藏香的香气，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我并没有睡好，又做梦了。

还是那个噩梦。

那个莫峰很在乎的戏子，那场永远唱不到落幕的《牡丹亭还魂记》。

戏台上戏子的尖细嗓音逐渐拉长，让整个戏台都显得阴气森森，台下那些看戏的更像是一个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即使知道是在梦里，可也难以掩饰自己的惊恐，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气温骤然降低，冻得人瑟瑟发抖。

为什么在梦里我还有感觉？

强忍着心里的翻涌，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想看看这些看戏的人究竟是谁？

可就当我走到最前排，看着这些所谓看戏的人时，胆子都差点吓破了，登时就摔坐在地上！

这……这哪里是人啊！

他们一个个面色如纸，苍白到用纸都形容不出来那种。

就连露在外面的手背和脖子，都是白到可怕。

双眼凹陷，乌黑团青，眼神木讷！

怎么看都像是鬼……

“啊——”

我尖叫着想要挣扎，想要睁开双眼，可却无济于事。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谁能来救救我啊！

我该不会被梦里这些鬼杀死吧？

“小月……”

“小月，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抵死挣扎中，我好像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顾长安呼唤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