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落体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阿丽娅是个连高度落差大一点、轨道陡一点的过山车都不肯坐的人, 上辈子每次被亲友架着胳膊拉上过山车什么的刺激项目都会觉得自己死了一次。
连过山车都受不了,就更别说这样毫无准备的自由落体。
阿丽娅一开始还在尖叫,几秒钟之后发现这个传送门好像压根没有终点似的,她干脆闭了嘴。
自由落体, 恐怖, 但是尖叫不会对消解恐怖带来任何的帮助。
阿丽娅闭上眼睛:算了吧, 她命中当有此劫, 过了这一遭, 就当是死了算——
念头还没过完,下落突然一滞,她在砸在地面上, 因为自由落体的速度把自己摔断几根骨头甚至直接摔个半死不活之前,被一股力量托起,悬浮在了距离地面不到十厘米的空中。
“啊啊——看看你的脸色, 真是差极了。”
这声音是真的很熟悉,阿丽娅苍白着脸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让她吐槽了无数次的面具。
她想张口说些什么, 但是口腔内酸涩得厉害,咽喉发紧,甚至给她一种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吐出来的感觉。
——甚至, 因为一整个上午她都在海岛之间寻找着愚人众机器装置的缘故,她这会儿胃里空空荡荡, 要是真的吐出来的话, 可能会吐出一口酸水。
博士看着面前这个在之前一年的时间里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的少女。
自由落体运动让她的头发变得凌乱了,衬上苍白的肤色, 这会儿的她看起来真是狼狈。
小可怜。
可惜那副可怜的样子也只是表象而已。
看着宿敌——不, 宿敌还说不上, 只能说是对手——看着对手狼狈不堪的模样,博士的嘴角微微往上翘起了些许。
看着和自己有过节的人遭罪,博士心情大好。
他小肚鸡肠,但他从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甚至,博士还很乐于给阿丽娅补上一刀:
“我以为在传送门里的那些时间能够让你在见到我之前冷静一点,现在看来你好像不太适应这种传送方式——真是抱歉,我只是想把你请过来喝杯茶。”
做作、虚假、阴险。
白白浪费了那么好听的声音。
阿丽娅恨得牙根痒痒。
他必然是故意的,谁能在自由落体里面冷静下来,又不是经过空军宇航员训练的。
妈的这个老逼登,耍阴的把她弄到他这边来,用的手段还要摆她一道。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打量着四周的陈设以及墙壁上的装饰,可以得到的信息只有一条:
这里是愚人众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一条废得够可以的信息。
至于从空气温度啊、外头的声音什么的判断自己的定位到底是在目前荧已经探索过的四国领土上还是已经去了至冬……
在想什么呢,室内的温度那都已经热到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纳塔了。
等等……
阿丽娅回头看过去,果然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烧得相当旺的壁炉。
难怪。
博士像是到现在才意识到阿丽娅仍然在半空中挂着似的,动了动手指把她从半空中放下,很是没有诚意地道:“抱歉,前段时间被你的那位神明朋友要求毁掉了所有的切片,最近记忆力不太好,忘记还没把你放下来了。”
阿丽娅:“……”
距离博士上一次离开须弥已经过去大半年了,都已经在稻妻搞过一次事情了,这会儿说“记忆力不太好”是不是有点太……
她揉着自己因跌落而略有些疼痛的脚踝,语气极差地说道:“那您的身体是不是有点太虚了?”
消除几个切片就得了阿尔兹海默,需要多来点鹿茸虎鞭的补一补啊!
博士低低笑了两声,没继续在身体虚不虚这个问题上和阿丽娅纠缠下去,他摆手,指尖摊开,指向一旁放了柔软靠垫的扶手椅。
“坐吧,我还不至于对客人那么无礼——况且,富人还打算把你奉为座上宾。我答应过他,至少在你和他聊过之前,我不会动你。”
哦,对。
阿丽娅在靠上软垫,放松自己那到现在为止其实都没缓过来的发麻的双腿的时候心想:
富人好像……已经在璃月等着找她半年了。
虽然说对方是愚人众,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算还是反派,但……
她还是有点儿心虚了起来。
博士在待客方面还挺讲究,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愚人众里头待出了点养尊处优的习惯,给阿丽娅倒的茶闻起来老香了。
还不是那种轻浮的香味,总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摩拉的滋味。
“你现在一定很奇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