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她也抹了抹眼泪,说:“小际,要不你还是留在爸爸这里算了。” 黎玉真如果真是来找史际,这个时候断然不会又要他留下来。 史际的脸色突然转冷,眼眶里的泪水也消失不见,转而冷冰冰地看着黎玉真:“妈妈,你果然不是来找我的。” 黎玉真哑口无言。同时,看着孩子冰冷的眼神,她忽地有些害怕。 史际冷冰冰的又话锋一转:“妈妈,你当初就不该丢下我,现今既然不是来找我,就不该再回来。” 见黎玉真仍在失神之际,史际却伸出小手牵着她的大手,低下头,语气缓和地说:“妈妈,我送送你吧……” 他的眼神冰冷如霜,偷偷回过头去,看了闻忠一眼。 闻忠笑了。 “妈妈,我也送送你……我给你引路。”闻忠笑着走了上来。 黎玉真只听到儿子的语气温和不少,也只当儿子决定继续留在这里,也就再未多作他想,牵着史际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闻忠身后。 当天,一个噩耗传回“地雷村”。黎玉真在村口的盘龙山上不小心踩了地雷。由于地雷所处的羊肠小道位于一处悬崖边上,黎玉真被地雷炸飞坠入悬崖,尸骨无存。悬崖底部为无人区,野兽横行,无路可去。 村里派人去了现场,只看到悬崖边上,一个黑漆漆的被地雷炸出来的坑洞。 万幸,两个孩子毫发无损。 半年前,盘龙山也炸响过一颗地雷。当时并没有人员伤亡,而是闻达家的两个小崽子在山上放羊时,其中一只在吃草时误打误撞踩响了地雷。 这第二颗炸响的地雷警醒了村委。他们迅速组织村里的“拆弹部队”对盘龙山能够通人的地方来一次全面排查,结果忙活了大半个月毛都没发现一根。 这一年,闻忠12岁,史际只有10岁。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穿了新衣,点了鞭炮,一年一岁,渐渐接近,偷偷远离。 当县里的合作社也准备着手大规模开山垦荒,种植茶叶树的时候,闻达却像一条嗅觉灵敏的狗一样,立即找到合作社的负责人,软磨硬泡,哭悲卖惨,要求他们收购自己的茶树山头。 考虑到直接收购能节约不少时间投入,缩短产出周期,并且闻达的茶树山头远远比他们计划开垦种植的规模要小。所以,合作社也就半推半就,不失傲娇地“从了”闻达。 于是,闻达终于把自己的茶叶树山头打包转让给县里的合作社。 同时,闻达还通过合作社了解到了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消息:合作社致力于利用本地的气候优势,经营各种农业产品,尤其想经营各类经济作物,比如茶叶和水果,但大批量采购农作物种子却是一个大麻烦。 一句话,我们县里,甚至清河市就没有一家像模像样,种类齐全,能实现大批量供给的专业化农业种子批发公司。 闻达立即想到自己当初种植茶叶树的时候,的确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将种苗买齐。 于是乎,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的闻达,在看出茶叶的种植销售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规模化和专业化,他一个小山村里的暴发户,以零散批发为主,就如同一只小虾米,面对合作社这样的“庞然大物”,无论是销售渠道还是销售规模,都只能望尘莫及,迟早会被“吞噬”掉,在将茶叶山头转让出去后,果断又搞起了农业种子批发公司。 在闻达的事业蒸蒸日上的同时,阮星竹也怀孕了。 早些年的闻达,似乎将主要“精力”都用在了家暴上,所以阮星竹的怀孕才这样姗姗来迟。 这时,闻达一家五口搬到了清河市。 闻达的父亲在市里过世,落叶归根,自然又回到“地雷村”举办葬礼。 土豪闻达给父亲举办的葬礼可谓隆重无比。 一日三餐的流水席几乎没有间断,负责做饭的大厨干脆就分成三班倒,分批各自负责早中晚三餐。 烟花、炮仗、铳火经久不息,就像是不要钱一样。 灵台前面搭了一个大大的舞台。 闻达花了大价钱请了人在台上表演川剧变脸的绝活时,舞台下没几个人观看;一个从河南来的民间乐团在清河参加全国性会演,也被闻达用钱砸了过来,他们在台上演奏“百鸟朝凤”的时候,台下的村民观者寥寥,并且打着哈欠,嘀咕着“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