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何解?” 张阿难并不理解徐米露话里的意思,他只是略略停一停: “徐娘子刚才说这果子并非‘仙果’,不过是市井小民以讹传讹,缘何还有两种卖法?这听起来倒是稀奇。” “当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这果子也有个说法。” 徐米露示意沉香去后头取一筐子番茄来,才笑着解释道: “这果子唤作‘大番茄’,只生在极北苦寒之地,同生在树上的果子不同,天气越冷,这果子结得越快,味道也越美,张公若急着买,那便算便宜些,一斤五十两银。” 听到这个价格,跟在张阿难身后的两个长随立刻吸了好大一口气,看徐米露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骗子。 五十两银便是五十贯钱,到底什么果子值当五十贯一斤?? 要知道眼下一斗米也才不过四钱,粟米更便宜只三文一斗,一匹绢布两百钱,锦缎贵些,六百钱一匹。 这五十贯便是长安县令两年的俸禄,够寻常百姓家嚼用许多年,够富庶一点的人家买下十几亩良田,够富贵人家包两月酒席,够宫里贵人娘娘吃上一个月的燕窝了! 但在这小食肆里,居然只能买到一斤果子? 这小娘子怕是想钱想疯了吧?! 徐米露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但只当没看见: “刚才说的是第一种买法,若是张公愿意等上些许时日,长安城里很快就有新的番茄果子入京,虽然比不得我这灵果,但相较于其他蔬果,味道实属上乘,价格也便宜的多,三文一斤,寻常百姓也吃得起。” 从五十贯钱到三文钱,这价格跌幅实在是有点大,张阿难并没有像身后长随一样表露出惊诧,他只是沉思片刻便问道: “如此说来,徐娘子这里的果子也分人,老夫可能问问这两种果子有何区别么?” “张公应该知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寻常瓜果尚且分品质高低,我这果子也是一样。 第一种番茄生在那灵气充裕之地,自然灵气充足,常吃不仅对脾胃好,也有美容养颜之效,修仙之人吃一口便得一口的灵气,故而不是卖与常人的,作价自然也贵些,第二种番茄除了味道鲜美,个头大些,对修仙之人来说只是鸡肋,故而专供百姓,所以会便宜的多。”M.. 徐米露从筐子里取出一只足有人头大小的极地速生番茄,送到张阿难面前: “灵果对老者、妇人身体有益,服之能温养身体,我敢做保整个长安城里只有我这一处卖的,就看张公是现在便买,还是过些时日在集市上买了。” 张阿难见那果子当真稀奇,艳红的表皮里裹着厚重的果肉,肥肥硕硕宛若南瓜大小,闻起来却有清香,只是他实在看不出什么“灵气”一说。 更何况…… 修道之人怎还会行这商贾之事? 他瞧了一眼笑吟吟的徐米露,见她乌发秀丽,气度沉稳,也不像什么装神弄鬼之流,便拱了拱手道: “叫徐娘子见笑了,老夫肉眼凡胎,实在是瞧不出什么,但娘子这样的高人,怎会诓骗于我?这一筐番茄果老夫都要了,待那凡品番茄入长安,老夫再买上几大车也不迟。” 说罢,他就伸手颠了颠这满满一筐番茄,熟门熟路地报出个斤数来: “拢共一百七十二斤零八两,那便是八千六百四十两银,哈哈,莫看老朽如此打扮,年轻时也曾扛过生猪,抬过死尸,这手上的斤两一摸便有个大概,只是老朽身上并无这么多现银,若是徐娘子信得过,明日我再送银钱来可好?” 唐朝并无银票,张阿难又不似妖精鬼怪会袖里乾坤之术,故而这八千多两只能老老实实扛过来了。 “有什么信不过的,张公随侍圣人,又是内侍之首,不过是些银子,我难道害怕公吓得逃走不成?” 徐米露像是随口一说,又招呼着三人道: “这几日我新做了些五毒花样的透花糍,吃起来香甜软糯,既是今日有缘,张公不若买些透花糍带回去?” 她这厢笑吟吟,那边张阿难身后两个长随背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要知道他们今日出宫本是奉了圣人旨意,一路乘马车而来,从出宣武门过大街再到化生寺再无见过旁人,可以说除了圣人,无人知晓左监门将军出宫的消息。 难不成这徐娘子真有千里眼的神通不成? 青天白日的,两个长随竟生出了一层白毛汗。 张阿难不愧是内侍之首,被点破身份却没半点不愉,只是哈哈一笑: “徐娘子好厉害,从前听人说化生寺外头出了个真神仙,老夫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