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的木旋床了,这个活以往有洵儿帮忙怎么也得一个月啊,熬的人都瘦好几圈了。“ ”木旋床做好了该歇歇了吧。”季氏继续道,“闲不住哟,拉着你大伯家老三沈谦又去砍树了,说是要是你接着活了,木料不够咋办?哎,那木工坊旁边的荒地上都是以往备的木料,还有后院堆起来的原木,怎么就不够了。他呀,就是想让自个忙着,忙着好不去想地里的事。” “爹人呢?”沈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丫头,别哭,在后院锯木头呢!刚才听你那意思,这活是接着了?”季氏不放心的又确认了一遍。 “嗯,”沈杏话话没完,沈洵跑向后院,“我去找爹。” 沈洵把他爹拉到堂屋,那个黑黑精瘦的男人总是对着她笑的男人,瘦的她都认不出了。 “爹,您甭担心了,您看,这是我跟沈家签的契,三千副碗筷的活给咱家做了,福袋其他的咱家不用管,咱家只要做好碗筷就成。这是一百两银票,人家给的定金。到镇上的汇通钱庄就能拿到现银一百两。”沈杏大声的说着。 说得季氏瞪大了眼睛。等到季氏回过神来,赶忙跑去关了院门,再把堂屋门关起来半扇,“你个丫头,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听不见!” 沈吉富抖抖活活的去拿沈杏说的契约书,看了又看,其实他除了“沈”字,其他一个字也不认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擦拭着眼角的泪,“刚才眼睛进虫子了,后院虫子多。”沙哑的嗓音,听得沈杏眼泪直流。 “对了,爹,你看我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沈杏从带回来的一堆东西里拿出个纸包的长长的东西递给沈吉富,“爹,打开看看。” 沈吉富打开纸后,是一杆崭新的烟杆。“爹,你原来那个烟杆早该换了,有一处都裂开了用细布缠着。这个是铜的,随你怎么敲烟灰都不会坏。”沈杏献宝似的讲这个铜烟杆怎么怎么好,说得沈吉富总算笑了起来,满意的点点头,“还是我闺女好。” “给你买东西了,当然闺女好了。”季氏故意酸溜溜的说着。 沈杏立马拿出一个包袱打开,“娘,你摸摸,这是绸缎,摸着可滑了。这个布可不便宜,我买了三种颜色,差不多够咱家人做一套秋衫的,这个水红色的多买了一些,娘你可以做身裙子穿穿,也显摆显摆。” 季氏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绸缎,这布只在布庄见过,那都是富户大家人家太太老爷穿的,哪是她这个乡下婆子能穿的,想不到她闺女居然给她买了。“这可不老少银钱吧,给你爹买就成了,给我买啥呀,瞎费钱。”嘴上这么说,可手跟眼就没离开过绸缎细布。 沈旭跟沈荷好奇想摸摸,被季氏拍掉了手,“别摸坏了,娘收起来,以后等家里有大事再拿出来啊,我先存起来。” 沈杏摇摇头,早料到这样了。买锻布季氏或许还舍得给做新衣服,买绸缎铁定舍不得用掉的。“娘,这是去省城那天你给我的12两零花钱,我没处用,就还给你收着吧,沈家打赏了我们二十两,我花掉了11两,我自个留一两零花,还有八两也给您收着。” “这,沈家咋打赏你啦?给娘说说。”季氏看着桌上一堆的银子,心里别提多热乎了,这下可都好了。 “嗨,说起来话长,不过人家是高门,估摸着平时打赏个几十两就跟我们在家吃馍一样平常吧。” “杏儿娘,你把这银票和银子收好了,一会我们就开始干。人家既然把活给我们家做,咱就好好的干好罗。”沈吉富此时黑瘦的脸上也有了神采,闺女回来了,还带回这么个好活,他们家今年又有指望了。 季氏很开心的收拢起桌上的财物,“杏儿,这活这么急,人手够吗?你不知道啊,”季氏随即叹了口气,“地里遭了殃,你大伯家是损失最大的,雨还哗哗的下着就下地抢收去了。结果没两天就病了,你大伯母三天两头的来咱家,之前看到你们拉着牛车去卖甜瓜,我也没瞒着她,后来你卖得了银子给家里人都买了东西,我也送过去了。”M.. “你大伯母人精的,肯定也知道咱家得了些银钱。你跟洵儿还有他三叔一走。你大伯母就来了,话里话外的说不把他大伯家当一家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粮食没抢收回来多少,他大伯又病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问你三叔带你们干嘛去了。” “你爹那时候又一门心思的在木工坊里,我也不晓得你们能不能找着活。没敢跟他大伯母说实话,家里家外的都乱糟糟的,你奶奶天天来拿饭菜,也问小儿子干啥去了,家里有个怀娃的还到处跑。” “哎,杏儿,要是人手不够,咱家能帮就帮一把吧。”季氏很多话都没讲,他大伯家大儿子去挖河了,二儿子跟着种地,小儿子沈谦也只比沈杏大一岁,地毁了,家里日子得多难啊!其实,也不止他大伯家,这庄子上的哪家不难啊。 “爹,您的意思呢?”沈杏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