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批货在沈洵的监督和赶工下总算按照约定的日子送了过去,等拿回最后一次结银的那天,沈洵真是感慨万千。 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的事,曾今因为没被吉梁松收为徒弟而自卑的自己,都过去了。他真的感谢沈杏,心里明白不管是让他去学木匠手艺,还是多宝阁坚持沈家独创。还有他离开吉家回来打理铺子,大妹妹都给了他最大的支持和帮助。 这次跟吉家竞争的这个大活,吉家没完成的事,他们家完成了。若没有沈杏,他想他也是困难重重。 冯记的东家冯学才说了一句:沈少东家,就凭你们家把一半的利让出来,这个就让人佩服不已。而这个主意其实是他妹妹出的。若不是这样,他们沈家在这么短的日子里一样难以交货。 沈洵回了家,把银子递给季氏,“娘,这是最后一笔银子,您点点。最近铺子里伙计们都辛苦了,特别是沈谦和中实,我想给他们一人发半两算是对他们的鼓励。您看?” 季氏正忙着称银子,年初买县城铺子空了的钱袋子,早就又鼓起来了。现在的季氏也不会为了一两银子抠抠搜嗦半天了,随手给了沈洵一两银子。等称好了数,笑嘻嘻的收紧了钱袋子。 “都坐下吧,我有个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沈吉富敲了敲旱烟袋,“县城的铺子也开起来了,镇上这做了个大活也挣了不少银钱,我想着咱家这是不是该盖个砖瓦大屋。” “县里也好,镇上也罢,我跟你娘还是习惯住村里,这屋子住了好些年了,但一到下雨就漏雨,一刮风家里就漏风的。你们说呢?”沈吉富扫视了一家子。 “爹,现在两家铺子都挺忙的,这时候盖房子,哪有空啊!”沈洵第一个反对,之前接了刘府的活,铺子里订的家具都拖了完工期。刘府的活完工了,肯定得赶铺子里的活,哪有功夫盖屋子。 沈吉富没理沈洵,用烟杆指了指沈杏,“杏儿,你说呢?” 正在犹豫要不要再来一块糕点的沈杏被点了名,手悻悻地缩了回来。 季氏看到了,索性把放方桌中间的一包糕点都推到沈杏面前,“要吃就拿,瞧你瘦的。” 沈吉富又敲了敲桌边。 沈杏拿了一块糕点,看向她爹,“爹,我同意!” 话音刚落,沈吉富:“那成,这事就这么定了。盖屋子找人,砖瓦啥的都不用你们操心,这段日子我就忙活新屋子了。” “另外我打算把屋子建在上河口那村边上,离咱们买的林子也近,在屋子边重新建个大的木工坊。这边的屋子还有地,我也想好了,赁给你们大伯家或布家,他们家人口多,本来屋子就不够住。”说完,沈吉富拿起旱烟袋就走了。 沈杏小小的咬了一口桂花糕。 季氏抱起钱袋子起身,“对了,杏儿,后天徐秀出嫁,你跟娘去吃席么?” “我不去了,你带大嫂去吧。”沈杏把糕点一口丢进嘴里。 “我就不去了,我在家吧。”王月连连摆手。 “娘,就您跟爹去就成了。”沈洵还有点不耐烦。季氏啥话也不说了,直接抱着银子走了。 堂屋里就剩下沈杏,沈洵和王月。沈杏递给王月一块糕点,自己又拿了一块。 “爹早就想好了还问我们,也真是的。铺子里那么多事,咋好端端的大冬天提盖屋子了,杏儿,你说呢!”沈洵发着牢骚。 沈杏把糕点吃完,起身,慢悠悠的说了句,“或许,是因为你吧。”然后就回屋了。 刚还大发牢骚的沈洵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对王月说:“媳妇,你挺好的。咱家要盖砖瓦大屋了,高兴不?”王月虽有些迷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沈杏能理解她爹娘,大哥或许因着打理铺子忙碌,再说也成了亲,或许忘记了当年被人退亲的事。 可他爹娘没忘,家里长子,要模样有模样,人忠厚老实,就因为家里穷,拿个盖不上砖瓦大屋说事。说退亲人家就退亲了,这是他爹娘心里的刺。 沈吉富盖屋子的事已经考虑了好久,既然事情定了,说干就干。 第二天,沈吉富找了里正量了土地,隔天就去了镇上办了地契,盖屋子的人手找了村里几个盖屋子的熟手,又从隔壁村请了几个人,放了鞭炮,这就动工了。 沈洵管着铺子,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他爹这事还真没麻烦沈洵,做饭请了布婶和她儿媳妇来做,再加上季氏和王月偶尔去帮忙也足够了。 至于为啥没叫大伯母家来帮忙。听季氏说,大表哥和二表哥正闹别扭,一个当初去服了劳役,一个花了银子在家享福,有的闹。盖房子是好事,就没让他们家帮忙了。 入冬后天冷了,她爹就不让她爷爷奶奶做饭,每天都是季氏做好了给他们送。今天不得空,沈杏跑了一趟。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