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杏,那个话不多但很温暖的姑娘,他弟喜欢好几年了。可谁也没有戳破,就是在家里他爹娘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一直以来张小山都让家人信赖。 乍一听到沈杏要跟别人定亲的时候,张小林也觉得不可能。村里的谣言太多了,他不信,他弟弟可是很喜欢她的。 可,当徐氏亲自去问了沈杏娘,得了确切的信他才不得不信。而那时他的弟弟还在县城铺子里忙活,谁也没敢给他带信。 张小林不善于安慰别人,只能时时地跟着张小山。沉闷了几天,夜晚两人围着篝火,张小山说起小时候他们跟着爹去山上打猎的事。 张小林也怀念,在山上很危险,可也有很多美好快活的日子。不像长大了,长大了太多烦恼。 再后来,张小山提议既然来了山上不如就打猎吧。就这样兄弟俩把小时候走过的山路走了个遍,直到一个多月后才下山。 这一趟山上之行,兄弟俩的感情更深厚了,而张小山是否已经释怀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下了山回到家,季氏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来。张小山收拾了一些换洗衣裳背上包袱,“娘,县城的铺子需要人盯着,我这段日子就不回来了。跟哥说好了,你们要是嫌家里住着烦,就带着虹虹去镇上铺子住。” 徐氏正在院里帮着收拾打回来的猎物,看看瘦了一圈的小儿子,心疼归心疼,可这个家要没小山撑着哪有如今的日子,张小林哪能娶上媳妇。 想到张小林的媳妇,徐氏叹了口气,“去吧,娘没别的,就盼着你们哥俩好好的就成。家里有我和你爹,有你哥,不用你操心。” 张小山理了理后背的包袱,走了几步,又回头,“等甜瓜快熟的时候,我就回来。”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氏听着这话,差点眼泪没掉下来。这,还是没放下啊,那甜瓜快熟了自家就种了一亩,沈杏那可是十多亩啊。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到了给子藤孙蔓的藤叶摘心的时候。这一步决定着这株瓜藤上结出的瓜的大小以及甜度和品质,也到了沈杏最忙的时候。 每天天刚蒙蒙亮就去了瓜地,每一株瓜藤都要仔细检查,十三亩一亩一亩的查看下来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好在季氏拉着王月来帮忙,这是瓜品质最关键的一步,也是这瓜种植最为保密的一步。不过,沈杏倒没瞒着大伯母王氏和奶奶安氏,结果他们还是种植不好。 这跟乡下人的习惯有关,舍不得摘心,舍不得去除多余的子藤。多留一根子藤就会影响整根藤上结出来的瓜,可他们要数量不求质量,跟沈杏的要求相左。沈杏提过一次之后见没什么效果也就算了。 但是对牛叔牛婶以及赖狗子,倒不是防着,只不过季氏说了句,“你牛叔牛婶没啥坏心,怕就怕有坏心的人从你牛叔牛婶那套了话。最后还把屎盆子往他们身上扣,干脆这一步咱自家人做。” “累是累了点,别人问起牛叔牛婶来,只一句回他们,我们怎么种的,你们自己看,反正他们就是来看瓜地的。” 季氏一点都不怕村里人看了去,反正他们也没种子。而且若不跟他们说甜瓜这得的利,没人会相信这些甜瓜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 每天有几个游手好闲的过来看看热闹,见就是普通瓜地。下了瓜苗跟种菜一样,该除草除草,该上肥料上肥料,看个几天也就不来了。 花了七八天功夫,有时候沈吉富也会来帮忙,沈洵去了县城。县里的铺子沈洵有些不放心,时不时的就会过去呆个十天半月的再回来。最后半天总算是忙活完了,后面就是沈杏每天都过来检查一下瓜扭的长势。 这几个月决定了后面的收成,沈杏每天都来,拿上她专用的卡尺,直尺,三角尺和记录本。给这些地每一数列大棚都编上号码,也是为了方便记录。 这天忙活完了手里的活,坐到不远处的高坡上。她还是第一回在高地上看自家搭的大棚,挺像样的。每一排都整整齐齐的,赏心悦目啊! 古人办事也会这么一板一眼的做得很好,要不就没有长城,就没有古埃及金字塔了。 抬头看看蓝天,傍晚的风吹来很是舒服,不像白天那么的热。天上飞过一群群黑色的大鸟,翅膀很大,沈杏想他们是飞去哪儿? 不远处是张家的瓜地,偶尔会碰上来侍弄瓜地菜地的张小林,见了面互相点个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她觉得自从她定亲的事传遍全村后,连不爱说话的张小林都疏远了她。或许是她想多了,或许是因为很久都没出现的张小山吧。 就像现在,她也会想他去哪儿了?去跑商了?两个月后第一批瓜就可以运往苏城了,他能赶回来吗?或者,他会不会不去苏城了? 应该不会,沈杏相信他。更何况感情上他们之间什么承诺也没有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