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说的张爷是张小山,沈杏看到他正坐在其中一口井盖上跟他对面的几个陌生人说着什么。几个壮汉看着眼生,按李翠花说的应该是附近其他村子里的人,此时正满脸怒容,言辞激烈的挥舞着胳膊说着什么。 “翠花姐,他们谈了多久了?”沈杏忽略了李翠花的叨叨,问道。 “谈了有一会了,想要咱们村的井水,那架势就是来抢的。”李翠花瞧一眼井那。 “错了,那两口井是我们家的,不是村里的。”沈杏纠正道。 李翠花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嘴,是呢,多亏了张爷和沈杏你。要不是你们心善顾念着全村人,咱们庄子这么多人只有等死的份。我听我娘说他们那的几个村子每天都有人死的,渴死的,饿死的,病死的,惨噢!” 沈杏撇下李翠花,往张小山那走去。还没到人跟前,就看到他对面的那个大胡子跟他对击了下拳头,算是达成了协议。 “张爷,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今儿个咱们可谓是不打不相识。若不是实在没法子,这老天就像忘了下雨似的,实在受不了了,才带着兄弟们过来。今儿有你张爷的话在这,这事就这么着,布子,给银子打水。”大胡子身后的男人递给张小山二两银子,方二接了过来。 围观的徐家庄村民此时议论纷纷“给了他们水,咱们村咋办啊?” “是啊,是啊,可这井是人家张家的。”人群瞬时就安静了下来,是啊,井是张小山家的,不收银子给大家打水。 张小山一回头就瞧见沈杏了,忙向她走了过来。“天这么热,你怎么过来了。”拉了拉她的帽沿。 “刚才是怎么回事?”沈杏拿出布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附近村子的,知道咱们这里的井还能出水,就想来抢。正好我在这,事出突然还没来得及跟你商量。我答应每天给他们两缸水,用二两银子来换。至于给他们的水他们怎么分配我们不管,你看成不成?说起来,这井可是你的。”张小山歪着头憋着笑看着沈杏。 “嗯,是我的井,你都替我做了主了才来问我,是不是有点晚了。”沈杏故意崛起了嘴。新船说 张小山一拍脑袋,“媳妇说的是。”忙凑过去,“晚上想怎么‘收拾’我都成。”随即坏笑的看着她。 “流氓!”沈杏推了一把他,随即控诉道,“你看看我眼下的乌青,我都多久没睡个囫囵觉了。要不是有帽子遮挡着,都没法出来见人了。” 张小山一看沈杏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最近是过份了些,那今晚歇一晚。明天再‘收拾’我。” “不要脸!”沈杏不好意思的骂了一声,倒也没真生气。看向排队取水的村里人,“咦”了一下,“那不是徐秀娘嘛,她怎么也在这排队?” “里正家那口井早没水了,不来这排着,他家喝什么。不过村里人对他家怨言挺深。”张小山不屑的看了一眼谷氏。 排队取水的人群里,总有那么些人不是怨东就是怨西。沈杏他们免费让村里人来打水,不过张小山立了规矩,什么时辰可以打水,什么时辰停止取水,更不允许随意插队等等。总有人要抱怨一通,现在看到别的村子来取水可是一两银子一缸水啊! 自己没花一文钱就有水吃,现在都在老实的排队了,瞬间还觉得自己赚了。这就是有了对比之后,人心态的变化,也就是所谓的人的劣根性。 “拿着个篮子是干嘛的?要摘甜瓜?”张小山看到沈杏挎着个空篮子,忙叫来方二。不等沈杏说话就把篮子给了方二,让他挑甜瓜去了。 “通知余家来收货吧,外观丑,表皮长裂开的,还有没长成熟的留着自家吃吧。”沈杏心里难受,还记得那一年突降冰雹子,都快成熟的甜瓜就在她跟前被砸得稀巴烂。那份心痛感就如同现在,除了叹口气什么也弥补不了。 牛叔他们也会叨叨,要是这井水不让村里人取,都浇灌甜瓜说不得今年也有个不错的收成,不至于损失这么多。话是这么说,但沈杏心里清楚,就算两口井里的水全用上,这五十亩瓜地还是不够的。 不至于毁掉四十来亩,不过也不会多收多少。与其那样,日夜防着村里人来偷来抢,不如大大方方的让村里人来取水,还能给张小山博个好名声。张小山今天这一出,又得了全村人的民心了。 “别难过了,种地靠天吃饭没法子的事。县太爷那拨款到了,回家跟你说,总能抵上瓜地和粮食地的亏空了。”张小山不愿意沈杏来瓜地,每天这都乱哄哄的人,取水的,惦记着那些甜瓜的。 “媳妇想要啥,只管去买,有我在总不能让我媳妇连买花戴的银子都没有。”张小山本就是性子冷淡的,为了逗沈杏开心也开起了玩笑。 沈杏撇了一眼他,“跟刚才坐井上时判若两人,没脸没皮!”憋着笑走了。 过了几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