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和张小山吃酒聊天到月亮高升才散席,张小山单手背在身后往肖善院走去。“是老爷吗?”大双在院子前的回廊上提着灯笼等着。 “嗯!”张小山应了一声。 “老爷,太太怕您喝多了酒,让我在这守着。您回来了,提醒您喝碗醒酒汤再睡。”大双忙走近给张小山照路。 “嗯,太太睡了?”张小山大步往院子那走去。 “睡了,有个事我想跟老爷说说。”大双看张小山已经往前走了一大截,快步跑着跟上去。 “什么事?”张小山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听四周,该是没人。 大双就把白日院子里的丫鬟仆人怎么编排沈杏的说给张小山听。“老爷,他们口口声声的说咱们不懂规矩,说咱们乡下来的。那春俏没老爷太太的吩咐就私自溜进内室偷瞧,还那般说太太,太太拉着我不让我收拾他们。我真是气不过!” 大双可学不来春俏喊“哥哥”的声,只低头扭捏的硬邦邦挤了这两个字出来。真是,这些京都的丫鬟才是厚脸皮,什么话都能往外头说。 张小山这才明白傍晚为什么沈杏不准春俏再进他们屋子,这丫鬟胆子也太大了。那天他给媳妇描眉时当然发现她了,只觉得是小丫头好奇,他给媳妇画眉是夫妻间的情趣,再说也没做什么亲密事,就没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了。”张小山抬脚往院子里走去,身后的大双愣在那,跟老爷说了这事怎么是这反应?难道跟太太一样就这么算了?大双嘟着嘴更气了。 次日午后,沈杏在屋子里练字,听到外头有些动静。没一会,大双就高兴的跑了进来。“太太,刚舅爷夫人院子里的李婆子过来让春俏她们收拾行李,看着她们出咱们院子呢!” “为什么呀?”沈杏纳闷好端端的让丫鬟收拾行李做什么。 “我问了李婆子,只说她们夫人安排了新差事给她们,往后就不在咱们院里伺候了。我本来想说那谁伺候我们太太,后来一想她们走了更好,省心。往后我伺候太太就成,咱们院里人少,活也不多我一人能干。”大双这下子心里舒坦了。 “这么多屋子呢,尽欢和尽意也有休沐回来的时候,你一个人哪忙得过来啊!”沈杏摇摇头,这林氏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说把人叫走就叫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杏儿,在屋里么?”张小山回来了,径直进了屋。“走,去正屋,我领你瞧几个人你看看满意不?大双也去。” “什么人?”沈杏一下子真是糊涂了,林氏那刚派人清走了丫鬟。他这又带了人进来,这是什么情况? 进了正屋,张小山坐主位,沈杏坐她旁边。“这是太太,我们家的规矩就是太太的话就是我的话,听明白了吗?” “是!”屋子中央站着两排人,男男女女的恭敬的回话。 “杏儿,这是我们来京都前我怕沈旭这没安排伺候的人,就提前写信让铺子的掌柜买了几个奴仆丫鬟。也是想着只带了大双一个,京都不比家里只她一个人怕是不行。你看看这几人还行?” 沈杏听他这般说才明白过来,怎么林氏突然让春俏她们离开,再联想到昨天听到春俏他们几个背后议论她的事。沈杏瞧了一眼大双,看她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估摸着换丫鬟小厮都是张小山的主意。 张小山见她没说话,笑着说,“放心,这些人都是自己人,这是他们的身契,你收好了。不行咱们再换就是!” 张小山对买奴仆已经习以为常,只沈杏眉头深锁,这么多年她还是不习惯买奴仆。而且张小山当着他们的面说不行就再换,可见是明面上的敲打。 “你们自己说下自己哪儿人,什么名,让太太看一看。”张小山对着一排人收起笑脸,一如既往的冷淡。. 最中央站着的四十来岁的婆子往前一步给沈杏行礼,“给太太请安,奴夫家姓丁,原是京都官户人家的管事,主家因犯了贪污罪府上就被查抄了,我们也就被卖了。如今一家子得老爷垂怜,当家的去了老爷的铺子帮忙,奴婢就来伺候太太。” “太太,奴原是老太太院里的,官宦人家的规矩都懂得,太太往后有不清楚的只管问我丁婆子,奴定毫无保留的告知太太。”丁婆子回话时不疾不徐,回完话了恭敬的垂首等着沈杏发话。 “那就有劳你了。”沈杏听她这般说话,知道是张小山给自己找来的教习婆子。丁婆子退了下去,她身旁的一位高个子长相秀美的女子上前一步。 “给太太请安,奴婢霞月,原是颉城一大户人家的家生子,因不愿做少爷的通房才被卖了。后辗转多处到了京都后被曾掌柜买下,太太。”霞月跪了下来,“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您,求您给个体面,奴婢不愿做人通房,也不愿做姨娘。奴婢只求一辈子能伺候您。” 沈杏看着跪在她眼前的清秀女子,女子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