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那上面写的名字是凉子姐姐,后来变成母亲,再后来,在梦里也逃不脱,上面字迹和照片模糊,可是川山凉子还是认出来了——那是诸伏景光。
“如果说我不会死或许有些太过安慰凉子,”诸伏景光抬起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约定什么的又觉得太难完成了,所以…”
“不用担心,凉子。”
根本没办法不担心,川山凉子看他的样子,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认输似的放下手。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不担心吧。”
“是啊,我也是这个想法。”诸伏景光话里有话的将川山凉子所有话堵回去了。
川山凉子:……
“我去收拾厨房。”
“我已经收拾了,凉子,你忘了吗。”诸伏景光堵在了川山凉子的面前。
一种莫名其妙的奇怪感觉涌上来,警告川山凉子的大脑——快逃.jpg
熟识的同期微微弯腰凑过来,压迫感让川山凉子忍不住退了一步,他看着那上唇下唇微动,眼前却忍不住一黑。
“现在,我们该谈谈你和赤井秀一之间发生了什么。”
“…能不聊吗?”聊完之后肯定会被收拾的吧。
“…可是这也算是收集情报。”
那你这也算是蛊惑人心吧!川山凉子心下反问,见他还要凑过来,连忙抬手抵住,叹了口气,却还是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他能感受到诸伏景光情绪的变化。
确实,确实该生气。
诸伏景光也不在掩饰,在他话音落下后一秒,便拽住他的领子。
“凉子,你当时在想什么。”
川山凉子却看着他的眼睛走神了。
那双眼睛里,是什么呢?
蓝色的,像是宝石,像是海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那里还有…倒映在溺亡海里的自己。
他们很少打架,或者说,川山凉子很少和这几个人打架。就算是在实训课上,也只是点到为止,像是松田阵平和降谷零那样实打实的拳拳到肉是没有过的,而如今他却和诸伏景光纠缠着。
力量不及对方的川山凉子一个不稳坐倒在地上,又被诸伏景光拽着前襟拉起来。
似乎是终于回神了,他看着面前生气又无奈的人,摇摇头。
“…我不后悔,景光。”这不同于他干涉景光的未来,他对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后悔,或者说,没有后悔的机会。
他知道自己不该说出这些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不用思考一样,脱口而出。
“我已经把你们的后路想好了。”
在他同景光谈完那天,又或是从他一点点成为公安之后,他就已经想好了很多事情,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卧底身份,卧底结束后的未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危险工作,伊达航和娜塔莉的婚礼——如果自己离开的话,这些也一个都不能少。
他不知道自己的死亡到底是在何时,每一步都如同走钢丝一般,但这几个人和他一样。
一步一步走上,那钢丝下水泥地筑成的舞台,乌鸦飞过撞死在棚顶的灰色天空。还有四周的观众席上坐着戴面具的人,面具上是宛如血液的油漆,散发着刺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他们机械的鼓掌,像是在看一场无趣的表演。
他有时候会想,就那么掉下去也不错。
但是钢丝上的其他几个人拉住了他的手。
“那约定呢。”诸伏景光怎么不知道川山凉子在想什么。
是啊,如果就那么掉下去,约定怎么办,提出那个无限期约定的他,却离开了,对于这几个被他“威逼利诱”同意约定的同期呢,又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后悔。”
“景光,我不会死的。”
川山凉子忽然笑了起来,他握着那只抓住自己的手,像是在叹气,又像是在哭。
“毕竟还有约定没完成呢。”
*
赤井秀一同藤原原一走出来时,就看到川山凉子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诸伏景光拿着棉签给他上药。
“…怎么了?”藤原原一刚问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是一看就知道吗。
“摔了一跤,”川山凉子嘴硬道,看着诸伏景光抢过他手里的棉签,“景光,你和秀该走了。”
赤井秀一目光一顿,看向坐在那里的川山凉子,又移到诸伏景光身上。
“苏格兰你先走吧。”
“一起回去,”诸伏景光摇头,这是最保险的,一起回去好能解释,只是在这之前…他思索了一下,“介意再打一架吗。”
赤井秀一当然不介意,诸伏景光便走过去直接出拳。
或许是没能出气,诸伏景光打的很狠,两人几乎拳拳到肉,凶狠的仿佛不像是刚刚谈拢合作的人,而是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