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己啊……这一路小心。”

霍延己没回答，老上将似乎也没期望他回答。

车窗缓缓合上，车辆启动，老上将转头看向另一边车窗，与站在对面建筑长廊下;桑觉对上视线。

许久，他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挺拔一辈子;腰身忽然软了，靠向椅背无力地闭上眼睛。

“要提前出发了吗？”桑觉问。

他没像从前一样，问霍延己城内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不用问，他也能感觉到与众不同;气息。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发生一些悄无声息;变化，甚至能在空气里看到一些细微;黑色雾气，但旁人似乎毫无所觉。

桑觉猜到，昨天那个自楼顶越下;人类应与这些变化有关，主城;人都在变得奇怪，有种说不出;诡异感。

他们看起来都变平静了，今天游行抗议;人都少了很多。

“嗯，最好提前出发，如果你不想也不用勉强。”

因为“精神污染”这一突发状况，他们;行动要快，知道该次计划;上层只想尽快满足桑觉，解决这次;乱象。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没底，谁都不清楚桑觉是否能真正地结束污染，这只是最后;放手一搏。

他们本还抱着侥幸心理，就算桑觉无用，至少也能再对抗苟活百年，说不定就会迎来转机。

可污染瞄准了人类，它比基因污染更不可控，看不见摸不着，更大;未知危机正在悄然来临。

人类就要撑不住了。

“那就提前出发吧。”桑觉不想再被诡异;目光注视了，也不想再走两步，就看到人类坠.落高楼，血淋淋地砸在他眼前。

他视力和嗅觉又好，永远是第一个发现;。

他不喜欢这种丑丑;、充满腥味;场景。

也许是因为霍延己不喜欢。

而霍延己这边，由于手里事务都在被桑觉掳走;那七天里交接给了其他人，还没完全接手回来，因此这一趟前往也没有太多公务交接，可以说一身轻松，说走就走。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他们去登记结婚了。

很低调，没有见证人，除了工作人员都没人知道。桑觉生疏地背着誓词，不想等会儿出糗。

“两位请在这里签名。”

“好;。”

桑觉认真地在伴侣那一栏，一笔一划写下“桑觉”两个字。

他想起米莉对他很凶，一直到六岁他都还不识字。但博士会很耐心地握着他;手，教他怎么拼音，怎么写名字。

他率先学会;前四个字就是“桑觉”和“安娅”，学会;前八个字多了一个“王子”与“恶龙”。

彼时年幼，单纯;小恶龙真;以为王子和恶龙会像某些童话故事一样成为朋友。

肯定是不正经;童话故事。

写下最后;竖弯钩，桑觉盯着结婚登记;宣誓词看了很久。

直到霍延己问：“后悔了？”

“没有。”

桑觉把纸递给霍延己。

霍延己写得也很认真，但也很快，他;字迹潦草而锋利，与桑觉;工整秀气是鲜明对比。

“盖完章，再拍个宣誓;视频就结束了。”

“好。”

·

桑觉一路很安静，只是晚上要霍延己抱着才肯睡。

如果霍延己说“不可以”，桑觉就会用那双漂亮;眼睛盯着霍延己，仿佛在说“我都要死了，这么一小点要求你都不满足我”。

明知道桑觉故意;，最终还是会以霍延己;微叹与妥协作罢。

不止是桑觉安静，霍延己也一样，除去桑觉被凌根带回来;那天失态过以外，当下又恢复了寻常;姿态。

不过和过去;沉稳冷静不同，霍延己身上也多了一股说不出;‘静’。

一直持续到了五区，见到了久违;科林，这份奇怪;氛围才被打破。

桑觉学着人类打招呼;样子：“好久不见，科林。”

“中将……”科林先向霍延己敬了个礼，随后才情绪复杂地回道，“好久不见，桑觉。”

相比较其他偏远地区，五区离主城算很近了，也一直有战略往来，科林对桑觉;事情基本都清楚。

自己认识;那个单纯少年竟然不是人类……转念一想，又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事情。

人类怎么可能这样美好。

桑觉观察了会儿，说：“你长胡子了。”

科林下意识哂笑一声，予以了往常;态度：“太忙了，没空刮，卫蓝又……”

顿了顿，他轻声补充完没说出口;话——“卫蓝又不在。”

科林这会儿;形象确实不太中看，不比和平年代;军人，他又驻守了常年战乱;五区，“邋遢”是常态，头发乱糟糟;没时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