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成王妃发话,她便主动叩首道:“老王妃是因为心疼妾身,这才一时想歪对世子下了药,妾身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见状,刚被葛嬷嬷哄得面色缓和的老王妃瞬间又变了脸。
她抬眸死死地盯着成王妃,一字一顿道:“给阿枫下药是有些不妥,你有什么不满便冲着我来,不要动绿岫。”
说着,她便一脸心疼地望向了柳绿岫,放缓了声音说:“绿岫事先并不知道我要给阿枫下药。”
“哦。”成王妃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垂眸吹起了茶雾。
老王妃心里恼得要死,但为了不让成王妃迁怒于柳绿岫,只得耐着性子等成王妃开口。
半晌,就在老王妃的耐心即将要完全磨完时,成王妃才望向柳绿岫。
“不知者不罪,但老王妃到底是因为你才会如此算计世子,所以,你该承担一定的苦果。”
成王妃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不容人反驳的威仪。
柳绿岫眸光微动,柔声道:“王妃说得对,妾身确实应该领罚。”
“既然你没有异议,那便去祠堂跪上三日吧。”
成王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说出的话却让屋内的人都心头一紧。
祠堂又黑又冷,柳绿岫这样被娇养着长大的人在那跪上一夜都会患病,更何况是三日了!
柳绿岫眉头一紧,下意识地瞄了老王妃一眼。
成王妃将她的小动作收在眼底,倒也不点破她想凭借老王妃偏爱逃脱处罚的小心思,只对着老王妃笑盈盈地说:“母妃,您要是觉得我罚柳姨娘罚得重,那我便不罚了。”
老王妃愣了一瞬,便冷笑着问:“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可不信她这儿媳会轻易放过绿岫。
果然,成王妃接下来的话让她的怒火再次飙升。
“我们就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禀到宫中去,且看太后和陛下如何决断吧。”
说完,似是觉得还不够气人,她又补了一句:“太后素来心善,必定不会像我这样罚柳姨娘跪祠堂。”
以太后对洛枫的珍视程度,怕是会直接要了柳绿岫的命。
老王妃的手握成了拳,咬牙切齿道:“家丑不可外扬,你又何必将这等子肮脏事讲给太后,污她的耳朵呢?”
太后本就恨她,若是再得了这么一个把柄,一定会急不可耐地将绿岫赐死来泄愤!
“儿媳也不想世子中药的事传出去,这事到底要不要禀给太后,还得由您决定。”成王妃柔柔笑道。
老王妃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陷入了纠结之中。
成王妃端起了茶盏,极为优雅地小口喝茶。
许久,在她命彩云给她添茶的时候,老王妃终于做出了决定。
“就……就让绿岫代老身受过吧。”
说完,她就颓靡地合上了眼睛。
成王妃抬眸瞥了眼略微有些呆怔的柳绿岫,便示意仆从将其带往祠堂。
……
“世子,这屋内的香我已经收了起来,您再遣人去寻一寻你用过的茶盏。”林薇正色道。
只有春欲散和香都拿在手中,才能作为老王妃给洛枫下药的证据。
“你带会儿去问谢嬷嬷,她应当已经拿到了我用过的那个茶盏。”在榻上闭目养神的洛枫淡淡道。
谢嬷嬷心思缜密,这种小事,完全不需要他自己来操心。
林薇颔首,随后便有些好奇地问:“您打算如何处理此次的事?”
上次老王妃她们算计他,他便毁了柳家父子升迁的机会。
这次,老王妃给他下药,他怕是还要去收拾柳家的人来诛老王妃的心。
洛枫睁眼,直直地望向了林薇。
“好奇心不要太重。”
在成王府这样的地方,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林薇察觉到了他话中的警告,心头一紧,随即敛小心思,很是认真道:“妾身知错,不会再继续追问了。”
洛枫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
在他的目光挪开之后,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的林薇才长舒了口气。
傍晚,用了林薇特制的补中益气丸和安神丹,又歇息了一个半时辰的洛枫才恢复了气力。
他不许丫鬟进来服侍,林薇就只能亲自伺候他梳洗。
梳洗过后,他才往外走。
待走到门口时,他特意停下脚步等了等林薇。
吱呀——
房门从内打开,消失一下午的洛枫牵着林薇的手走了出来。
他是恢复了气力,可到底他同时中了春风醉和寒毒丹,伤及了元气。
那张俊美脱俗的脸因着苍白而添了几分脆弱感。
谢源禁不住多瞧了洛枫几眼,随后便在心底暗暗道:世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