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王宝满的手上有能将柳侧妃姑侄锤死的铁证。
王宝满瞧了眼韵姨娘,便哆哆嗦嗦从袖中摸出了个红珊瑚手钏。
“这是表小姐那时交由奴才去讨好林东的珊瑚手钏!”
成王妃瞧了彩云一眼,后者便点了点头,去取王宝满手中的珊瑚手钏。
“这手钏乃是咱们府上所制,上有洛氏一族的暗印。”王宝满道。
林薇的眸中浮现了一丝疑惑。
洛氏一族的暗印?
那是什么?
碧荷见她疑惑,便压低了声音伏在她耳边道:“七瓣莲,但凡是咱府上自己所制的东西上面都会留有外人不易察觉的七瓣莲花。”
语罢,她又小声说:“您手上的手镯上便有。”
林薇垂眸,凝神瞧着自己手上的碧玉镯。
她仔细瞧了一圈,也没找到暗印。
碧荷正准备直接告诉林薇,已经看过珊瑚手钏的成王妃便沉声道:“不错,这珊瑚手钏的确出自咱手上。”
说着话,她便起身,亲自将珊瑚手钏上的七瓣莲指给老王妃看。
“母妃,我没瞧错吧?”
老王妃的手指微微蜷缩,言不由衷道:“是……是七瓣莲。”
不等成王妃继续开口,她便垂着眸子,略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道:“到此为止吧,王宝满的确……的确同林家人有所勾连。”
她的眸光稍稍一黯,便抬眸,定定地望向成王妃。
“奴仆背主,按照府规该乱棍打死,将其家人一并赶出成王府。”
她的话语才落,一旁的韵姨娘便嗤笑出声。
“您可真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这哪里是王宝满背主?这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世子的未婚妻!”
柳侧妃的眉头一皱,厉声道:“韵姨娘!你的话有些多了!”
语罢,似是觉得说得不够狠,她又补了一句:“母妃同王妃姐姐在商讨正事,哪里轮得到你个妾室来插言?”
韵姨娘眯了眯美眸,轻笑一声道:“那你又在这发什么威风?没瞧见老王妃和王妃在这坐着吗?”
说着话,她的面上便多了几分讥诮。
“怎么?您以妾室的身份越俎代庖执掌内宅久了,竟是真将自己当作这成王府的主母了吗?”
“都是妾室,你又能比我和一众姐妹高贵到哪里去?”
韵姨娘的话如尖刺一般毫无征兆地扎入柳侧妃的心底深处,将她自以为是的骄傲和矜贵一下子扎了个粉碎。
是了……
她也是妾室。
所谓的侧妃,在正妃面前也不过是个抬不起头的妾。
“葛嬷嬷!给本王妃将那小贱人的嘴撕烂!”老王妃火冒三丈地吩咐道。
语罢,她便对着柳侧妃低声哄道:“阿絮,你不要听那贱人胡言!你可同她不一样!你是老身嫡亲的侄女,是吾儿血脉相连的表妹!”
柳侧妃牵动唇角,露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见状,老王妃便越发厌恶韵姨娘。
她一抬头,便瞧见葛嬷嬷还杵在原地。
“你个贱婢是听不懂人话?”
她将火气全部撒在了葛嬷嬷身上。
“您尽管让人来打妾身!您今日便是将妾身给打死,也改变不了柳侧妃指使王爷妾室的事实。”
韵姨娘不但不惧怕老王妃,还火上浇油。
林薇颇为讶异地瞧向韵姨娘。
她……她是真不怕彻底被激怒的老王妃会惩罚她吗?
碧荷一眼便看穿了林薇的心思,她默默地叹了口气,暗道林薇压根不明白韵姨娘在成王那里有多受宠。
“你个贱人!”老王妃额角的青筋都崩了起来。
任谁都瞧得出老王妃已经被彻底激怒,可被她指使着去教训韵姨娘的葛嬷嬷却依旧不曾挪步。
“老王妃!您息怒啊!王爷……王爷离府之前可是交代了的。若……若他回府,韵姨娘有所损伤,他便将这内院的人都遣散了。”葛嬷嬷颤颤巍巍道。
语罢,她又飞快地瞧了柳侧妃一眼。
“包括柳妃。”
老王妃狠狠地瞪了葛嬷嬷一眼,随后便咬牙切齿道:“我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是了,她那儿子护韵姨娘这贱人护得紧!
有蔡姨娘的事在先,她现在还真不敢去动韵姨娘。
葛嬷嬷的头又垂低了几分,嗫喏道:“老王妃息怒。”
柳侧妃捏着茶盏的手又紧了几分,半阖着眼睛中尽是怨愤和蚀骨之恨。
他……他爱死去的夏侯昭,他怜惜慕容盈,他甚至愿意为了韵姨娘这青楼里出来的贱货当众对着她全府的人放下那等狠话,却始终不肯怜惜她一星半点!
她到底是哪里不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