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成王妃挑眉,淡声问:“你为何这么说?”
莫非这小子知道些什么不成?
洛杨讪笑,微垂着眸子道:“我呀,就是觉得很巧。”
“巧?”成王妃的目光霎时深了几许。
柳绿岫和坐在榻边的柳侧妃皆是心头一紧。
“是呀!”洛杨笑得越发灿烂。
他懒洋洋地扫了坐在榻边的柳侧妃一眼,这才又将目光投注到明显有些僵硬的柳绿岫身上。
“柳姨娘仿佛是掐准了祖母要病一样!这不,她才刚刚搬来荣寿堂伺候祖母,一向身体康健的祖母便毫无征兆地病了,还真就需要人伺候了呢。”
语罢,洛杨便冲着柳绿岫笑了笑。
“是吧?柳姨娘?”
柳绿岫的瞳孔骤然一缩,越发忐忑不安。
许久,她才掐着手心,尽量平静道:“三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身子刚好便想着来荣寿堂陪陪被禁足的老王妃。”
“哦?”洛杨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那倒是我多想了!”他耸了耸肩,便收了笑,极为正经地向成王妃和苏院判行了礼。
“阿杨,你和阿榆怎么知道了母妃病倒的事?”成王妃眯着眸子问。
若无意外,老王妃病倒的消息此刻尚未传遍王府呢。
准确来说,除了荣寿堂便是只有她和朗月苑内的人知道!
毕竟,葛嬷嬷只将此事禀给了阿姝和她。
而她和阿姝都御下极严,绝不会让仆从们在大夫们未下定论之前便将此事给泄露出去。
所以,无论是早早便过来的柳侧妃还是现下赶来的洛榆、洛杨原本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我让人去给阿榆递的消息。”坐在榻边的柳侧妃适时地开口。
“是吗?”成王妃勾唇,随后便厉声问:“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我可是第一时间封锁了母妃得病的消息!”
闻言,柳侧妃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慎跳进了成王妃的坑里。
慕容盈哪里是在质问阿榆和洛杨?
这贱人分明是在追查她是否在荣寿堂安插了耳目!
眼瞧着柳侧妃竟是被成王妃给问住了,一直缩在一旁努力缩小存在感的葛嬷嬷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便站了出来。
“回禀王妃,是……是奴婢在前往朗月苑求宁寿郡主前便遣了人去给柳妃递消息!”
柳侧妃心下微松,顿时舒了口气。
她眸光微转,便红着眼圈道:“王妃姐姐,您居然还在怀疑我?我怎敢遣人盯着母妃的院子?我……我不过是得了葛嬷嬷的信。”
话音未落,柳侧妃便泣不成声,待话勉强说完,她的脸上便已经挂满了豆大的泪珠。
成王妃深深地瞧了眼葛嬷嬷,旋即便换了副笑脸,柔声细语道:“呀,是我疏忽!让柳妹妹受了委屈,我现在便给你赔不是!”
说着话,她便作势要行礼。
正哭得厉害的柳侧妃微微一怔,便赶忙去扶成王妃。
“使不得!使不得!只要事情讲清楚便好。”她忍着泪意道。
成王妃长长地叹了口气。
“终究是我的不是!”
许是被成王妃和柳侧妃的虚假样子给恶心到了,榻上的老王妃忽然起身吐了好几口黑血。
“祖母!”洛榆面色微紧,赶忙伸手轻抚老王妃的背。
洛杨的眸中迅速闪过一丝嘲讽,随后便转身同苏院判说:“要不,您再为祖母诊一次脉?便是瞧不出来什么,也先想个法子让她别再吐血了!”
苏院判的眉头蹙了蹙,并未直接回答。
洛杨直接瞧向了成王妃。
“母妃,您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他祖母再这么吐血,便是好好的人都能搞得亏空,更何况他祖母的身子本就不是很好。
他祖母再拎不清也是他父亲的亲生母亲。
他作为孙儿,怎么也该替他父亲帮忙看顾一二。
成王妃心下诧异,面上却是半点儿都不显。
她沉眉,假装思索。
待吐完血再次晕死的老王妃已经被洛榆扶着躺在塌上,她才沉声道:“你说得不错。”
闻言,洛杨这才又瞧向苏院判。
“苏院判?”他再次唤道。
苏院判抚了抚胡须,很是为难地应下。
“好!既然三公子诚心想求,那老夫便豁着我这张老脸再为老王妃诊一次脉!”
说完,他便深吸了口气,大步大步地朝着榻边走。
“多谢苏院判!”洛榆拱手道。
苏院判点了点头,便开始凝神为老王妃诊脉。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才沉声道:“老夫瞧着……老王妃像是中了毒。”
“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