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一把捞住乌画,掐了他的脖子,对黄大公子道:“半座金山换娘娘宝衣一用,如何?”
黄大公子眉毛微动,很快又恢复如初:“清醒大人,非黄某不识趣,而是这黑乌寡确实可恶透顶……”
“一座金山换娘娘宝衣一用,”林逸断然道,“本座也不愿强人所难,但有时候,为达目的,也只能不择手段了。要不,我让柳四来向阁下借宝衣?”
林逸一手金钱贿赂,一手大棒威胁,黄大公子气愤填膺,花了半秒钟时间考虑,最终黑着脸答应了。
黄大公子郑而重之地双手捧出紫檀木龙戏海水纹长匣子,小心地取出匣中宝衣,又拿出一个黄纸做的登记簿,让乌画和林逸在黄表上签字画押。
乌画疼得恨不得剜掉这双眼珠子,赶紧伸出爪子,在黄纸上按下脚印,并催促道:“快点快点,受不了啦,受不了啦……”
黄大公子慢吞吞地把黄纸交到碧霞元君神龛前,并重新点上香,进行了一番宝衣出借仪式。
借宝衣者:东岳阴司神职人间清醒。
用宝衣者:飞门乌鸦,姓乌如画。
用途:压制乌画因食用鼠王眼珠子引发的乱窜魔气。
等三炷清香烧了一小半,在乌画的抓耳挠腮中,这才慢腾腾地道:“可以了。”
乌画嗷得一声,挣脱林逸的钳制,便扎进金光闪闪的宝衣。
宝衣迅速把乌画包裹得严严实实,刹那间,金茫大绽,耀眼生辉,充满神圣的气息,令人不敢造次。黑漆漆的殿堂,也被金光填满,满室金光,绚丽璀璨。
乌画双眸被金光包裹,但在万千金光中,还有两道黑气正从他眼眶中溢出。
林逸后退数步,伸手遮眼,惊奇看着乌画双眸冒出的金光中夹杂的黑气,有些奇怪地问道:“常十一他们吃了鼠王肉身都没事,为什么乌画吃了鼠王眼珠子就疼成这样?”
老曹正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啧啧称奇地说:“这个你就得问黄大公子了,他是娘娘的代言人,应该知道这里头的名堂。”
林逸朝黄大公子拱手道:“还请大公子不吝告知。”
黄大公子唇角浮起温文浅笑:“清醒大人盛名之下,想必才高八斗,见多识广,黄某又有何颜面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
老曹和林逸互望一眼,老曹“哟荷”一声,阴惨惨地笑道:“这做了娘娘的代言人就是不一样,一言一行,已初具威风了。”
黄大公子扭过头,瞥了他们一眼,下巴微抬:“那是,娘娘是何等的仙姿?承蒙娘娘抬爱,让黄某有幸在娘娘座下效劳,略尽绵薄之力,自然要以身作则,岂能堕了娘娘她老人家威风。”
老曹讥笑道:“说得比唱得好听,窦太平为祸人间,怎的不见你以身作则?”
窦太平便是肉身被当成美味食用魂魄则在城隍庙受审的鼠王的名字。
黄大公子:“……”
林逸也知道黄皮子的心胸本就不宽,甚至称得上睚眦必报,林逸拿柳四威胁他,也让黄大公子给恨上了。
以黄皮子爱记恨的天性,也怕这家伙背地里报复自己,因为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可没千日防贼。
当然,黄皮子虽然报复心强,但也恩怨分明,于是林逸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对黄大公子拱手道:“多谢大公子出借宝衣相救。当然,大公子这个忙可不是白帮的。”除了答应的金山一座外,林逸还额外赠送上等清香一捆,以及能让人倒霉的噩运符一张。
“这是上头奖励我的香,借花献佛,请大公子享用。”林逸把自制的一捆香放在桌上,这种用上等材料制作的香,没有哪只大仙会推拒门外。黄大公子一看到香,眼都直了,呼吸不受控制地粗了起来,那张尖尖的嘴,也在情不自禁地咽着口水。
林逸暗笑,又送了一张符箓放到桌上,施施然道:“此乃在下亲自所画,为噩运符,点燃后,默念所恨之人姓名,及生辰八字,此人便可三灾九难,遇祥化难。或是直接点燃,丢对方身上,亦能让对方连续倒霉七七四十九日。此符霸道凶险,唯秽物可解。切记不可妄施之,以免遭受天罚反噬。”
如果说这捆清香让黄大公子的唾液疯狂分泌,那么,这张噩运符,则让黄大公子脸色微变,一双眼珠子不停闪烁着。
桌上成捆的清香散发的诱人气息,如同饿久了的野狼骤然瞧到一块鲜肉;能致对手倒大霉的噩运符,如同添翼的老虎,浇到烈火上的油,人性中恨人富盼人穷的妒忌心理,此时被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老曹阴恻恻地笑道:“送香也就罢了,这噩运符你也舍得送?倒是大方。”
林逸道:“大公子又不是外人。”
黄大公子咽了咽口水,拿起噩运符在灯下仔细打量,若无其事地道:“按律,吾身为娘娘庙的大管事,是不该与鬼神走得太近,但清醒大人不是外人,你我相交一场,岂能因噎废食?大人礼物吾便收下,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