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院。
祁雁知提笔落字,写得小心翼翼。
阿紫在左帮其磨墨,芝窑在右举着个帖子。
“夫人,这样管用吗?”
祁雁知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应着,“先前那青楼小厮,不也是这种办法吗?”
“我可特意练了那狗头将军的笔迹十几个时辰,不万无一失有损本郡主的形象。”
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自信.....
阿紫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复又抬头看向芝窑举着的帖子,微微诧异,小声惊叹:“夫人,简直一模一样....”
芝窑一听,来了精神,跟着低头看了一眼祁雁知的笔迹。
这话也吸引了坐在圆桌旁的林末与阿淘。
俩人对视一眼,阿淘连忙上前搀扶林末,走到祁雁知的旁边。
不过几眼的对比,就让她们心尖一颤。
封湛的字苍劲有力,每个字收尾都带着一丝小锋芒,不显露,但也绝对让人无法忽视。
而祁雁知仿的字帖,一笔一划都在刻意模样他的锋利,所以总是能让人看出端倪。
没成想,十个时辰过去了,她竟当真将封湛的字体仿得一般无二。
看来这次,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引蛇出洞......
祁雁知落下最后一个字后,脸上顿时洋溢起笑,抬头,双眸明亮:“末姨,如何?”
俩人经过昨夜的争吵,最终都做到了互相体谅,也算是冰释前嫌了。
林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你什么时候竟会这种东西?”
“雁儿就是闲来无事,练着玩玩罢了,技多不压身嘛。”祁雁知紧接着起身,将信纸装好,郑重的交给阿淘,“劳烦阿淘帮我这一次,若此仇得报,必有重谢。”
谢不谢的,隐灵坊的人可不在乎。
它们毕竟听命于坊主,坊主号令她们做什么便做什么,哪有要报酬的道理?
“小郡主放心。”阿淘接过,毕恭毕敬道:“手下们定当竭尽全力。”
祁雁知露出轻松的笑,继续道:“若是可以,还得劳烦坊中的兄弟姐妹们在西山脚下的清泉庙做好准备
。”
“计划若是可以顺利进行下去,清泉庙也算是最后的一个终点。”
芝窑不理解,“夫人,那西山脚下的清泉庙已经荒废四五年了,您把她引那去做什么?”
祁雁知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大抵是因为我想,有始有终吧...”
原主新婚日,便是跪在清泉庙外一整夜。
若是原主在天有灵,她希望原主能看到自己替她报仇,彻底出了这口恶气。
众人虽不解她的所作所为,但都是为了报仇,她们也没有任何异议。
阿紫虽是死契身,但那晚,她一个侍女躲在屋内,任由十几个将士身死,她心中不可能没有半分触动。
报仇,不仅仅是祁雁知一人的事,还是那晚木屋内所有人心中所愿。
今日这一切,她便权当没看见好了。
阿紫这般想着,心里也畅快多了,“厨房的炖汤好了,奴婢们去给主子们盛过来。”
话落,她弯腰行礼,拉着问个不停的芝窑离开了主屋。
阿淘也看了俩人一眼,抱拳,缓缓退了出去。
祁雁知见状,搀扶着林末往沙发上走,“末姨换了院子,可还习惯?”
林末轻拍了下她的手,温柔的笑着:“我在哪都是一样的,关键得有你们在身边。”
她的身体近来越来越虚,祁雁知能感觉得到。
本来手术完成后,林末就需要静养,把底子打好。可墓园接二连三的遇袭,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林末。
祁雁知不由得心生惆怅....现如今看,林末的眼睛是复明了,但她的身体可能比以前还差....
不能耽搁了...得尽快解决所有的事情,将林末与几个孩子带离王都,这里不适合她们养伤,更不适合孩子们成长。
“雁儿?”林末轻唤了祁雁知几声,面上有些担忧:“怎么了?”
自从那晚的屠杀过后,祁雁知老是独自一人沉思发呆,就算人就站你身旁,她也能默默的走神。
林末有时候极为担心她的精神状态,“如今王都城内隐灵坊的人都在寻找贺
氏的踪迹,调查鬼面的消息,你也别太忧心了。”
话落,她将手心贴着祁雁知的脸颊,心疼道:“你已经连续几晚没睡好觉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不如让人将温衡唤回来....”
“末姨~”祁雁知无奈笑道:“我自己就是医师,还需劳烦温御医做甚?”
他还要替自己在皇宫折腾嘉贵妃,哪能现在回来?
林末有些不赞同,眉间紧皱着:“这都第三天了,你笼统加起来都没睡六个时辰,哪撑得住?”
“你实话告诉我,可是心中还难受得紧?”
祁雁知确实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加上烦心事多,越接近离开的日子,她就越不安。
“没有的事。”祁雁知温声安抚道:“就是近来事务繁多,末姨也是知晓的。那封老夫人入府迟迟未醒,我又要愁如何治她。李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