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如电,袖中寒光一闪,直刺何禹廷的前胸! 他坐于担架上,而何禹廷站着,利刃弹出,正好可以刺其胸部。 众人一片惊呼,皆手足无措,目瞪口呆。 例外的只有一人,凌云。他在事发前便已从心灵那充满杀气的眼睛里瞅出了端倪,神速的反应使他抖手一扬,刷的一下,袖箭发出,如白虹贯日般不偏不倚,正击在那待发的利刃上! 接下来是震耳欲聋的声响,袖箭将利刃磕了出去,火星四射,两件利器皆碎成数片,跌在地上。 众人长吁了一口气,而何禹廷已被惊得面如土色。 心灵见自己行刺不成,不由噫叹一声,翻转手掌向自己面门拍去!他是见事不成,要自裁了! 凌云见状,抢步上前,抬手制住了心灵身上的几处要穴,使他动弹不得。 然后凌云回身,冲何禹廷一拱手道:“凌云失职,使侯爷受惊了。” 何禹廷惊魂初定,他抬起头,眼睛正与凌云那双煜煜有神的眸子撞在一起。 这是何禹廷头一次正眼打量凌云。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只觉得对方那眉眼似曾相识,而在不知不觉中已激起心中的层层涟漪。 他只管直直地盯着对方,几乎忘记了自己当众这样失态又是何等的有失身份。 直到丁进之提醒了他一句,他才不自然地哦了一声,缓过神道:“凌统领何出此言,本宫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丁进之见何禹廷对刑部尚书府的人失职之举竟如此宽容,有点不满,接过话茬道:“还是侯爷宽宏大量啊,不过吕大人,丁某倒要斗胆问一声了:你们刑部尚书府到底是怎么管制犯人的,竟会让凶犯身带利器上得公堂,差点铸成大祸!” 吕文正还没说话,凌云已道:“启禀侯爷,此事都怨凌云安排不当,吕大人并不知情,侯爷若要处置就请处置凌云吧!” 何禹廷再次碰到凌云那双黑白分明、晶莹如水的目光,颇觉心乱,有气无力道:“算了,此事就不要再追究了。不过本宫还有句话要说于吕大人:这杜正海竟敢公然于大堂上行刺本宫,可见其猖狂歹毒,目无王法,吕大人一定要从严处置,决不可姑息纵容。” 吕文正道:“多谢侯爷大人大量;至于杜正海之案本府自会查明真相,秉公执法,这个侯爷尽管放心。” 何禹廷道:“那好。本宫府中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恭送侯爷。” 却说何禹廷同丁进之沮丧地离开了刑部尚书府,打道回到了侯爷府。 落座之后摒退左右,丁进之问何禹廷:“何兄,您因何不追究那小道士行刺您的责任?” 何禹廷道:“还追究什么,一切不是已经很明了么,那心灵道士就是葛氏的儿子杜正海。否则他为什么会那么恨我?为了杀我,他可以不顾一切!” 丁进之道:“那么以何兄之见?” 何禹廷道:“杀之灭口。省的他再在吕文正面前胡说八道的、败坏本宫的名声。” 丁进之道:“那咱们现在就不用再兜揽此案了,也不必再让香罗去作证了?” “废话!如果杜正海都死了,那吕文正这案子还审个什么劲?哪里还需要咱们再去费心费力地作证?” 丁进之笑道:“还是何兄见识高明,小弟佩服。” 何禹廷道:“贤弟,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为防夜长梦多,此事要越快愈好,就安排在今天晚上吧!听说贵府中那几位新请的武师皆是武功高强,你可一定要安排妥帖啊!” 丁进之道:“小弟一定尽心竭力去办好此事,只是……那凌云却有些难对付。” 何禹廷冷冷道:“不就是个凌云么,值得你这样大伤脑筋?到时候你只需安排人手想方设法把他引开就是了。” 丁进之连连称是。见没有别的事,他寒暄了几句,遂告辞回府。 送走了丁进之,何禹廷只觉浑身乏力,这天晚上他很早就入睡了。 临寝前,他才想起来问:“麒儿呢?” 常青公主不悦道:“麒儿,你怎么不关心关心麟儿呢?” 何禹廷道:“谁说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吗。” “哼,说的好听!……”女人就是女人,下面那啰啰嗦嗦的话他也懒得听。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他一直迸发不出那种父子天性的真情挚爱来。 也许是由于多年不见,骨肉之情已疏远了的缘故?抑或其它?……总之,他说不清原因。 尽管儿子行事得体,对他谦恭而孝敬,使得府中上下无人不夸,他看在眼中也觉得欣慰,但总也不能生起一股由衷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