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你又如何让我相信你是我的父亲?” 白衣人道:“不错,十年前我是死过一次。当时,天枭组织中的所有弟子——准确的说,除了一人之外——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练南春木然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衣人道:“关于你所知道的天枭组织前帮主——你的父亲练亭中死的前因后果是怎样的?” 练南春唏嘘了一下,回想着过往的事情,不由心情沉痛,脸上一片感伤: “十年前,当时我十七岁,尚在峨眉山上跟随师父学艺。忽然有一天,一个天枭弟子风尘仆仆、惶惶而入,一见我便哭倒在地,说帮主过世了。 “我大惊失色,急忙问他死因;他说,帮主当时在练一种什么高深的功夫,当练到第八重境界时竟然走火入魔,一命归西……当时我方寸已乱,匆匆与师父道别,便跟着那报信的弟子风风火火赶了回来。 “只是峨眉山距离中原千里之遥,当我一路坎坷、十万火急地赶回时,父亲已经过世近十天了,而且李瑞允亦已继承了帮主之位……” 白衣人一双煜煜的目光望着她道:“难道当时你就没有丝毫的怀疑吗?” 练南春道:“当时我是心存困惑来着;无奈众口一词,李瑞允及所有的天枭弟子,包括天枭的几位长者——平明师父、白羽道长都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而且当时我年纪尚轻,少不经事……” 白衣人道:“后来呢?” 练南春道:“后来由李瑞允提议,众人通过,便由我做了天枭组织的副帮主。” 白衣人鼻子一哼道:“他倒挺会收买人心的!这小子果然是卑鄙狠毒,老谋深算。” 练南春道:“此话怎讲?难道是李瑞允……” 白衣人道:“不错,就是李瑞允这个卑鄙小人干的好事!其时,我已经练到了第八重境界。李瑞允就在那个夜阑深静、四下无人的晚上潜入了我练功的密室,将一根比头发丝还细、寸许长的银针没柄地刺入了我头顶的要穴之中……” 练南春听了,不由地骇然失色,咬着牙道:“李瑞允,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白衣人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个人确实是阴险歹毒,富有心机!当时他把那根银针刺入我头顶的要穴之中,而且不留一丝血迹,又有丛密的头发覆盖,居然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当时我正处于第八重境界与第九重境界交汇之时,千骸百孔正处在极度紧张状态,即使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也很容易走火入魔,更何况是这种致命的偷袭! “本来,我体内的各种气流正本着九九归一之法源源向头顶要穴中汇集的;李瑞允一针扎入,百股气流立时无所适从,四处奔散,在我体内纵横交错,当时我的胸腔就如同爆炸了一般……我大口大口地吐血,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白衣人说到后来已是声嘶力竭。往事历历,十年的时光流逝,岁月的消磨,却丝毫消磨不去铭刻在他心头的那种刻骨的仇恨。 练南春默然道:“后来呢?” 白衣人道:“后来我醒了,醒来觉得自己似乎躺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我挣扎着伸出手去摸,触到之处硬邦邦的,浑似木板;再摸,触及一些沉甸甸的珠玉首饰一类的金银之物,还有一物长长的,硬硬的,我想大约是把宝剑了。 “周围憋闷之极,我知道我是躺在棺木里了。我想一定是李瑞允这狗东西干的,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昔日我待他恩重如山,情同父子,未想他竟恩将仇报,这样对我。 “我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因为我此时功力尽失,别说冲破这棺木逃脱,就是想移动一下也很费力。我正绝望之际,忽听棺木颤动的厉害,又听棺盖吱吱作响,好像外面有人要撬开这棺木。 “隐隐又听到一个贪婪窃喜的声音道:‘里面的金银珠宝绝对少不了,至时咱们四人平分。’ 又一人道:‘弟兄们的口风千万把严了,否则走漏了风声,让李帮主知道了,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又一人道:‘谁叫咱们是一条线上的呢,这是自然。’ “我明白了,这四人都是我天枭的弟子,不由心中暗恨:四个欺师灭祖的狗东西,竟敢大胆包天干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来,简直是天理难容!……” 说到此,白衣人长叹一声道:“昔日我只道天枭的帮众万众一心,对我忠心耿耿,谁料想……” 练南春鼻子一哼道:“那是因为当时你练帮主身处高位,听惯了周围的阿谀奉承之言,飘飘然迷失了自己,却忽略了世事冷暖,人心险恶。” 白衣人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当时我只恨自己醒悟太晚。这时棺盖打开了,面前一片清明,凉风习习,但依然一片黑漆漆的,我想大约是在晚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