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受伤不轻。 过了老半天,他才一点点地缓过气来。他铁青着脸,紧错钢牙,一字字地挤出牙缝道:“平明,你这个臭和尚,我不会放过你的!……” 平明和尚?原来方才偷袭白羽的果然是平明和尚! 此时再回想起来,众人仍然有些心有余悸,不由面面相觑地对视着,半晌无言…… 再说那黑衣女子,此时已将吕秋月与江春带到了一处地处偏僻的农家小舍前。 她此次救人是有备而来,早已提前在贵宾客栈外面准备好了一辆马车,所以轻车熟路,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农舍的主人是一位年方弱冠的黄毛少年,一见黑衣女子来了,急忙迎上前,毕恭毕敬道:“大小姐,您回来了?大师父呢?” 黑衣女子道:“他马上就到。”又指着江春道,“他的伤势不轻,李刚,你先把他扶到房里去。” 那位被称作李刚的少年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道:“是。” 果然,李刚所说的大师父——即出手便制住白羽道士的那位武功奇高的黑衣蒙面人很快也回来了。 他附在黑衣女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黑衣女子点点头,遂让李刚准备好各类医疗器械,两人便匆匆动手为江春治疗伤势。 吕秋月此时惊魂初定,紧张地问道:“他的伤势……不要紧吧?……” 黑衣女子面无表情道:“放心,死不了的。” 吕秋月听了,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江春的伤口在处理、包扎好以后,吕秋月便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他的身边,焦灼地等着他醒来。 当江春从昏昏沉沉中苏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时,吕秋月才算把悬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急切地问:“江春,你觉的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江春脸色苍白,目光亦有些焕散;听到吕秋月的问话,他轻轻吸了口气,喃喃道:“我还……活着吗?” 吕秋月白了他一眼,薄嗔道:“净说傻话。你当然还活着了,否则还能在这里与我说话吗?” 江春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眸子里隐隐约约似有细碎的波光在闪动,“秋月,你知道吗,方才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会死啊!我怕我死了,就不能再照顾你了,更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吕秋月喉咙里好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似的哽住了,她噙着眼泪,颤声道:“江春,你不要说了……” 她一边呜咽着,一边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江春轻轻伸出手来,轻柔地抚摸着她那有几分散乱的头发。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吕秋月慌忙从江春怀里挣脱出来,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门口。 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一身僧衣,手持禅杖,是个五旬左右的大和尚;女的罗衫纱裙,锦衣玉裳,如花似玉,美轮美奂,冷艳摄人。 江春一瞅见二人,脸色倏的变了,颤声道:“原来是你们……” 那美丽女子明眸一转,轻笑一声道:“是我们。” 江春有气无力地垂下眼睑,默然道:“是你们救了我与秋月?……” 那女子道:“江春,你觉得很意外是吗?” 江春喟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吕秋月上下打量着对面那女子,有些奇怪道:“你……你不是原来绸缎庄的玉老板吗?——江春,这又怎么了?” 江春垂头丧气道:“秋月,他们是天枭组织的!这位女侠乃是练副帮主,这位长老是平明师父——唉,真是出了龙潭又入虎穴啊!” 原来那女子正是练南春。 话音中,江春不由想起了几年前在京城外的五里驿亭,练南春怒杀欧阳贞时的情形;当时她的心狠手辣,她的冷血无情,至今想来依然是历历在目,心惊肉跳…… 吕秋月听了不由呆住,良久才回过味来,苦笑一声道:“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救我们两个,是为了……黑吃黑啊!” 练南春单侧嘴角往上一勾,漫不经心道:“你们只算是说对了一半,因为其中有许多原委我现在还无法与你们说清楚。” 事已至此,江春反倒觉得无所谓了,他剑眉一扬道:“少废话!痛痛快快地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