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由一软,轻叹一声道:“其实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上次的事情也不能全怨你,浣玉这丫头也是太过任性了些。你们两个如果能够尽释前嫌,和好如初,本王自是最高兴不过的——来人,快去请郡主。” 凌云见晋陵王爷终于松了口,不由轻轻吁了口气,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浣玉郡主才慢腾腾地由丫头香云陪着从后面走了出来。 一见凌云,她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眼底冒出一层火焰,冷冷道:“你还来做什么?” 晋陵王爷道:“浣玉,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志超既然已经来接你了,你就随他回去吧!小两口儿居家过日子的,整日在一起时间长了,难免有个长勺碰着锅沿的,你们两个各退一步,不就好了!” 浣玉柳眉一挑道:“随他回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当日我好心好意地为他说情,他非但不感谢我,反而骂我!朝我粗声大气的,我现在的气还没消呢!” 凌云眸光骤然缩了一下,却又强行压制住内心的躁动,轻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现在这不来请你原谅了?” 浣玉翻了个白眼,冷冷哼了一声道:“我受了那么多气,你只轻描淡写地说‘原谅’二字就可以了结了吗?” 凌云清眸闪动了一下道:“那你想怎么样?” 浣玉脸一扬,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必须向我磕头赔罪!” 凌云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浣玉弯了弯嘴角道:“我说什么,我要你亲自向我磕头赔罪!” 一旁的晋陵王爷也觉得浣玉有些过分了,忍不住叫了一声道:“浣玉——” 浣玉也不去看晋陵王爷,带着几分我行我素的意味道:“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爹,你不必管——凌云,你快跪呀!” 凌云只觉的一种从未有过的耻辱涌上心头。他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绽放出冷冽的光芒,几乎是一字字地挤出牙缝道:“郡主,你—太—过—分—了—” 浣玉却不依不饶道:“我过分?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当初你冲着我横眉怒目,大呼小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你不过分吗?今天,我也要你当着众人的面,把那天我所受到的委屈给还回来——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凌云,你快跪啊!” 凌云迎着郡主那挑衅的目光,只觉得怒血上涨,切齿道:“如果我不跪呢?” 浣玉道:“那就别想让我随你回去!……”她头一扬,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 凌云眼睛里闪过无限懊恼晦涩的精光,原本淡漠疏离的面孔此时在极度的羞耻与愤怒的加持下亦显得有些扭曲。 客厅里这时候出现了难言的沉默,尴尬的气氛在空气里缓缓地流动着,令人窒息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终于连香云也看不下去了,她乍着胆子小声道:“郡主,您就不要再为难郡马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话音未落,她的脸上已挨了浣玉又响又脆的一巴掌。 浣玉柳眉一挑,斥道:“贱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香云捂着火辣辣、红肿起来的面颊,泪水涔涔而下。 凌云忍无可忍,满含愠怒的眸子冷冷望了她一眼道:“如果我不向你磕头赔罪,你是坚决不回去了?” 浣玉道:“不错。再说我为君,你为臣,君为臣纲,我要你向我下跪,也不为过么!” 凌云冷笑道:“我是丈夫,你是妻子,请郡主也不要忘了‘夫为妻纲’这一说!” 浣玉秀眉一扬,悠然道:“若是论起三纲五常来,当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君为臣纲在前,夫为妻纲在后——凌云,枉你还自称什么文武全才,难道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参不懂吗?” 凌云原本坚挺的身躯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眼底的悲凉一点点地浮漫开来;他苦涩地一笑道:“郡主,在你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你是君,我是臣;你和我之间的感情,永远都是排在最后面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