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看错了呢,他们两个无论怎么看也不像兄妹啊!你瞧他们郎才女貌的,分明就是天生的一对么!……” 账房先生笑道:“掌柜的,你就别固执己见了,你这周神眼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黑衣青年与莫水灵两人到了客房里。黑衣青年道:“莫姑娘,方才他们全是胡言乱语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莫水灵低下头,轻声道:“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我们本来就不是兄妹么!” 黑衣青年见莫水灵满面春色,娇羞不已,心里一阵凄然,含含糊糊道:“莫姑娘,要是没别的事情,那我……先走了。”转身往外走去。 莫水灵忽然在后面软糯糯道:“杜公子——” 黑衣青年的心不自觉地悸动了一下,滞住了,“莫姑娘,还有事吗?” 莫水灵默默垂下眼睑,一丝轻柔凝结在眼底,“在中牟府,杜公子锄强扶弱,在我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出手相助,在我最绝望的时候给了我生的勇气与对前途的希望;在路上杜公子对小女子更是百般呵护,无微不至地照顾——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不知何以为报?” 她顿了一下道,“最令小女子愧疚的是,到了现在小女子竟然还不知道杜公子的大名与身世来历……” 黑衣青年满是伤感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无奈,怅然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莫水灵幽怨道:“每次问及公子,公子总是用这句话来搪塞我。难道在公子心中我就真的那么无足轻重吗?” 黑衣青年沉声道:“莫姑娘,你不要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像姑娘这样美丽温柔的女子。天下男人谁要是能有幸爱上姑娘,娶到姑娘,也真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莫水灵满脸红晕,颤声道:“杜公子,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黑衣青年望着莫水灵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心里一阵苦涩,默然道:“可是,天下的男人谁都可以爱姑娘、娶姑娘,唯独我不可以!” 莫水灵一怔:“为什么?” 黑衣青年道:“莫姑娘,你知道我的过去吗?你知道我的身世来历么?” 莫水灵摇摇头,“我不明白,这与我们相知相爱又有什么关系?” 黑衣青年眼底不觉弥漫上一层雾气,他踌躇了一下,有些艰难道:“莫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肯告诉你我的名姓及身世来历么?因为,我是一个被官府四处通缉的朝廷钦犯……” “朝廷钦犯?……”莫水灵那双干净纯粹的双眸中划过一丝惊愕,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似的望了他一眼。 黑衣青年苦笑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莫水灵轻轻摇了摇头,美目中光彩潋滟,“不,我只是奇怪,像你这么好的人又怎么会是朝廷钦犯呢?” 黑衣青年眸底爬上一层深深的悲哀;他像是在对莫水灵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是好人么?……” 原来,这黑衣青年正是杜正海。 于是,在煜煜闪烁的烛光下,杜正海心情沉重地向莫水灵诉说起了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说毕,他无力地垂下脸去,眸光黯淡的像是清水里洒了一层灰,沉声道:“像我这样一个人,曾经劫持过丁府小姐,曾经刺杀过驸马府的侯爷,曾经使我的父亲为了我而入宫要挟过当朝圣上,曾经在飞云山庄为练亭中做过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 “像我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朝廷钦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官府抓住当街问斩;像我这样一个居无定所、萍踪浪迹的人,自顾只恐不及,又有什么资格来谈情说爱、成家立业呢?” 莫水灵默默凝视着他,眼角浅浅泛红,柔声道:“杜公子,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之所以沦落至此,全是因为这个不公平的世道,而绝不是你的过错。等我们去了京城找到吕大人,为我姐姐申冤报仇了,我们就找一处世外桃源隐居起来,过我们逍遥自在、神仙难求的好日子。” 杜正海心里一阵悲怆,“莫姑娘,你太天真了,世上哪有什么世外桃源?你与我之间也是根本不可能的!……”说罢他轻叹一声,有些艰难地回转身去,像逃一样奔出了她的房间。 莫水灵呆呆地望着杜正海远去的背影,清泪两行,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京城。 这一日中午过后,正阳楼二楼雅座的一张桌子旁,凌云正在自斟自饮、无绪地独酌着。 这个时间是大多数人的午休时间,所以楼上冷冷清清的,隔三差五的桌子上稀稀落落坐着几个客人,或划拳行令,或谈天论地,使得这个原本冷清的酒楼并不因此而太过寂寞。 这时从楼下走上来一人,二十七八岁,一身黑衣,头戴风帽,肩背长剑,身材颀长挺拔,神色冷峻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