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清冷的眼神不屑地瞥了过去,反唇相讥道:“师兄,就算你我以往曾经有些过结,你也不必这样借题发挥、危言耸听地中伤我啊!别忘了你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应传霖气得翻了个白眼,“你!……” 何禹廷在这时接过话茬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志超,看在你我以往的交情上,本宫就不计较你今天的冒犯之罪了;可是你也要答应本宫不要插手此事!否则,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恐怕本宫也保不了你。” 凌云剑眉一挑道:“可是何大人——” 杜正海连忙截住他的话道:“凌兄,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凌兄的心意杜某领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杜某是不会连累凌兄的。” 说罢,他面色一寒,长剑一横道:“何禹廷,我与你的仇恨不共戴天,今天也正好做个了结,有什么伎俩你们就只管使出来吧!” 何禹廷喈喈冷笑道:“臭小子,说话还挺冲的;而且胆子也不小啊,京城重地戒备森严,藏龙卧虎,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这可是你自己送死,怨不得本宫了——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何禹廷一声令下,两旁的侍卫闻风而动,刀剑并举,呼的涌了上来,将杜正海团团困住。 这些侍卫都是侯爷府中精挑细选的精兵良将,又经过严格训练,所以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 结果是高手对峙,殊死相搏,场面惊心动魄,情势亦是十分惨烈。 最倒霉的还是楼上的这些桌椅板凳,都成了这场激烈争斗的牺牲品:横倒竖卧,七零八落;杯盘碗筷,全都给掀翻在了地上,汤汁碎片,洒的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正阳酒楼的店掌柜,见二楼雅间给搅得天昏地暗,乌烟瘴气,不由地连连叫苦,唉声叹气地跑上楼来,只见何禹廷、应传霖、凌云三人正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他乍着胆子、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哭丧着脸道:“几位大爷,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小人这个酒楼可就全毁了!” 应传霖眸光幽暗,置若罔闻,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凌云则面无表情,冷淡疏离,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何禹廷目光睥睨地瞄了他一眼,冷冷地开了腔:“你不用着急。事后毁坏多少,本宫自会以双倍的价钱赔偿与你。” 有了这位大人物的保证,掌柜的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喏喏连声地答应着,低眉顺眼地靠到一边去了。 而这边,杜正海与众侍卫的争斗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侯爷府的侍卫固然死伤不少,而杜正海身上也受了几处伤;如果再继续争斗下去,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然后就是渔翁得利——这渔翁当然是何禹廷。 对何禹廷来说,死伤几个侍卫根本算不了什么,重要的是除去杜正海这个心头大患的那种痛快淋漓的快感。 自从几年前杜正海逃离京城后,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天;而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 手忙脚乱之下,杜正海腿上又中了一刀。他再也支持不住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子,趔趄几步,终于不支倒在了地上。 众侍卫见了,就如在黑暗中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般,眼睛里露出了兴奋的嗜血般的光采;他们趁热打铁,群起攻之,忽的一下如潮水般涌了上去。 一旁观战的何禹廷脸上亦露出了胜利而得意的笑容。 这时他听到一阵阵刺耳的惨叫声。奇怪的是,这些惨叫声并不是杜正海发出来的。 接着他便看到自己的那些侍卫们,一个个都捂着自己的眼睛鬼哭狼嚎着,又跳又叫,痛苦不堪。 细看之下,每个人的眼睛上都插着一枚寒光闪闪的银针。从眼中流出来的血,爬满了整个脸庞,交错纵横,那样子显得恐怖之极。 原来,方才杜正海施的那招叫做“移神换影”,是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骇人招式。 那些银针自他袖中发出,看似随意地信手一扬,却针针击中人的要害,出手之准狠毒辣,令人发指。 何禹廷一时呆住了;凌云亦有些骇然变色。 应传霖却阴沉的眸光一转,冷冷叱道:“臭小子,别猖狂,拿命来!” 说着,抽出长剑飞身上前。